夜涼如水,後院寢屋內。
雲箏冷不丁地從溫暖的被窩裡探出腦袋,帶著幾分嗔怒問:“你說他是不是故意裝傻的?我都暗示的那麼明顯了,他竟然還顧左右而言他。”
小桃聞言笑道:“我怎麼覺得夫人像是在撒嬌耍小性子,嘴上說著不喜歡大人,卻因為大人不進您房內這般生氣?”
“才不是呢!”
雲箏紅著臉啐道,“行了,你也下去歇著吧,不用你守著了。”
“是,奴婢遵命。”小桃抿唇一笑,起身便出去了。
——
雲箏那日示好失敗後,就沒再去找陸行簡。
而陸行簡這幾日上朝,想到雲箏的刻意疏離,也有些心不在焉。
這一日,晨曦初露,陸行簡大早上剛從院子裡出來,便撞見了正與小桃一路嬉笑的雲箏。
她們不知在說些什麼趣事,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
陸行簡想到醫館內正醫治的二老,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借此為借口搭話。
他大步流星地走去,攔住了雲箏的去路。
雲箏腳步一頓,看到陸行簡,立刻斂了笑,福了福身子:“見過大人,大人萬安。”
陸行簡眉頭微皺:“你與我之間不必那麼多規矩,也不必一口一個大人,像之前那樣,喚我子誠就好。”
“還是叫大人吧,畢竟我們倆……”也不是真的夫妻。
這句話還沒出口,便聽陸行簡斬釘截鐵道,“箏兒,我想聽你這麼喚我。”
雲箏一愣,莫名覺得氣氛變得微妙起來,立馬扭過臉去。
旁邊的小桃也隱隱感覺到這氣氛有些曖昧,很有眼力見地說道:“奴婢突然想到廚房還煮著吊梨湯,就不打擾夫人和大人了。”
說罷,她匆匆離開了此處。
雲箏看著她跑得飛快,無語凝噎。
怎麼每次到關鍵時候她都溜得這麼快。
雲箏正在心裡嘀咕著,麵前的陸行簡視線投來,落在她身上:“箏兒?”
“我……我就是覺得喚你子誠會不會太親密了?”
“夫妻一體,親密些難道不應該嗎?”
雲箏暗暗嘀咕:“這個時候你倒知道夫妻一體了……”
陸行簡翹起眼尾,疑惑:“你在說什麼?”
雲箏立刻斂眸,故作冷淡地望向他,“你找我有事嗎?”
陸行簡一怔,她這是生氣了?
可是方才自己的語氣太強硬了?
陸行簡擰起濃眉,心下沉沉。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實在捉摸不透。
半晌,他深深吐了口氣,溫聲道:“二老傷勢調養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今日就派人接他們回府。”
雲箏眼前一亮,“真的?”
陸行簡嗯了聲。
雲箏笑意變濃,忙道:“那事不宜遲,咱們現下去醫館接他們吧?”
“你著什麼急?現下還早著呢,等到傍晚再去也不遲。”
見她又高興起來,陸行簡也被感染,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他自己都沒發現。
“好,都聽你的。”
想到今日便能一家團聚,雲箏心情也極好,望向陸行簡的眉眼也不禁染了笑容:“那我去吩咐廚房多做些菜,為父親和徐姨接風。”
陸行簡頷首:“嗯。”
待看到雲箏雀躍離開的嬌小背影,陸行簡失笑搖頭。
看來隻要安頓好嶽父嶽母,就能讓雲箏高興了。
……
傍晚時分,紅霞滿天。
雲箏和陸行簡一道去了醫館接雲清嶸和徐氏回來。
回到府裡,一家人歡歡喜喜吃了頓豐盛的團圓飯,陸行簡和雲清嶸把酒言歡,雲箏則和徐氏聊著家常。
待安頓好二老,已是深夜。
雲箏輕手輕腳地回到後院,沒想到半路遇上了陸行簡。
陸行簡喝了些酒,俊美的臉龐還泛著微微的薄紅,見她回來,揉著眉心問道:“嶽父嶽母都歇下了?”
“嗯,都已經安置了。”雲箏笑著回答,又看向他:“他們還一直在我麵前說,這次多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