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的身軀重新變得正常,而法師的貫穿傷也迅速修複。那把長刀甚至長進了法師的胸膛中,這種劇烈的異樣感和痛楚讓他幾乎當場昏迷。
然而還沒等他將刀拔出,他便聽到了一聲驚叫:
“小心!!”
被劇痛模糊的神智因為直竄上天靈蓋的恐懼驟然清明,隻是瞬間,那原本離他極遠的黑發少年,便幽靈般來到了他的身側!
黑發少年甚至沒有正眼看法師一眼,他隻是從旁走過,然後伸出手,將原本直直穿透法師身體的長刀,隨手拉了下去。
“滋啦——”
血肉分裂的聲音響起,開膛破肚也隻是一個瞬間。可即便如此法師也沒有死,在場的幾人沒有一個視力不是絕佳,就連法師在極度的痛苦中那輕微顫抖的麵部肌肉,都清晰地收入眼底。
聖子目眥欲裂,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完全不肯相信,自己剛耗費巨大力量治好的輸出,竟然不到一個呼吸,就又在宿星原手中瀕死!
這家夥都不放狠話的嗎?他的動作都不能停一下的嗎?!
以及……
眼睜睜地看著宿星原從法師體內抽出刀,聖子的嘴唇都在顫抖,他終於回過神,知道這次宿星原必定會首先擊殺自己了。沒有一個獵人,能容忍敵方的治療恢複自己擊退的敵人的。
然而,宿星原還是沒有對他動手。
黑發少年動作悠閒地反手平舉長刀,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精準擋下戰士的進攻。隨後,他手腕一翻,由擋轉為壓,原本慢悠悠的動作驟然加速,這把長到不可思議的刀便順著戰士的武器直切而下,直接切掉了戰士的小半個腦袋和他的整個肩膀!
鮮血四濺,宿星原熟練地戴上兜帽,在高達六百的敏捷下,他能夠完美地正好在血濺過來之前,用兜帽擋住自己的頭發和臉。
畢竟殺完人他可能還要去做其他事的,搞得太臟也不好。正好這件法師袍有自潔效果,不用白不用。
三秒之內,瞬殺兩人。
或許還不到三秒。
黑發少年依舊沒有下死手,聖子這時候才注意到,在往常,宿星原是不會用這麼“溫和”的手段的。他最喜歡的就是腰斬和首落這樣簡單快捷的解決方法,送敵人下地獄就是他戰鬥的唯一目的,怎麼會在人沒死透,而在場還有一個治療的時候,就放手不管了?
除非……
黑發少年抬起頭。
他的麵容仿佛依舊被一層薄霧籠罩,這層薄霧與他的武器相連,時深時淺,可聖子仍然能察覺到,那雙精準的、平靜的,冷漠注視向自己的眼睛。
——除非,宿星原要的,就是“不殺人”。
他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的治療能力……他不是想殺了他們,他是想要慢慢地折磨!
宿星原瘋了……他絕對是瘋了!
黑發少年緩步靠近。
他想要自己,不斷治療,不斷瀕死,再治療……
聖子大口喘著氣,過度的恐怖、巨大的精神壓力幾乎已經摧毀了他的理智。
有鮮血濺在了他的身上,聖子瞳孔渙散,沒有做出反應,他知道,那是屬於擁有隊伍中最強防禦的那個隊友的。可惜的是,對方的防護罩在宿星原麵前不堪一擊。
那種恐怖的力量,甚至能在不破壞防護罩的同時,就擊入他的身體,震碎他的心臟。
宿星原在他身前停了下來。
長刀被他隨意插在地麵上,黑發少年拉住聖子的衣領,將他一把扯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微微偏頭,說道:“給他們治療。”
——給他們治療。
聖子從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句話竟然能變得如此可怖。
巨大的刺激下,他意識一沉就要昏過去,卻在徹底昏迷的前一刻,被短刀刺入鎖骨下方那劇烈的痛楚硬生生扯回了神智。
宿星原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治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聖子本來對他的隊友就沒有多大情誼,在這種真刀真槍的逼迫下,幾乎是立刻就用出了治療,因為他知道,這樣的話黑發少年就會暫時離開他,去處理那三個重新擁有戰鬥力的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黑發少年的耐心似乎正在流失。
再又一次將法師貫穿後,黑發少年乾脆收起了刀,蹲在他的旁邊,就這麼觀察著他艱難的呼吸。
宿星原似乎十分不解地問道:“你的積極性在哪裡?你已經在我手裡死了十一次了。”
法師什麼也說不出口,他雙目無神,偶爾才閃過刻骨而絕望的深恨。
聖子垂下眼睛,死死咬住自己的後槽牙,以此來壓抑恨不得將宿星原生吃活剝的怨恨,還積極性,宿星原是想看什麼?看他們在他無休無止的殺戮中,像隻可悲的猴子在馬戲團裡上躥下跳嗎?
黑發少年遺憾地站起了身,他今晚一直效率至上,剛剛的對話是他第一次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