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家人(2 / 2)

洛明蓁倒是記著他剛剛說的話,心下也來了幾分興趣,捅了捅他的手臂,好奇地問道:“到底是什麼事,說出來我也聽聽。”

衛子瑜挑眉笑了,四處瞧了瞧,確定四下無人,剛剛張嘴,看到洛明蓁眼裡的期待後,立馬話音一轉,賤兮兮地眯了眯眼:“我乾嘛要告訴你?”

洛明蓁的胃口剛剛被吊了起來,這下她哪乾,她最討厭彆人把話說到一半了,立馬威脅道:“你要是不說,我就去縣爺那兒告你天天借著巡邏的由頭,跑去戲樓聽曲兒。”

衛子瑜哢嚓咬了一口棗子,挑了挑眉,抬手指著洛明蓁:“你還敢威脅我了?”他不氣反笑,拋了拋手裡的棗子,慢慢悠悠地道,“也不知道這窩藏黑戶,偽造戶籍,要打多少板子啊,哎喲,怕是得打個屁股開花,再押到北疆去種西瓜吧?”

“你!”洛明蓁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可看著衛子瑜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她重重地哼了一聲,就偏過頭不理他了,“不說就不說,搞得像誰愛聽一樣。”

衛子瑜瞧著她在一旁生悶氣,心情頓時大好,還在旁邊笑了起來。

聽著他討嫌的笑聲,洛明蓁白了他一眼,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就準備進屋去了。

衛子瑜連忙扯住了她的袖子:“誒誒,你看你那小氣樣兒。”

洛明蓁斜了他一眼,沒有搭他的話茬。可他卻忽地湊近了些,神神秘秘地道:“這事兒,我告訴你,你可彆出去亂傳。”

洛明蓁的胃口又被吊了起來,眼神一亮,立馬點了點頭。

衛子瑜挑眉瞟了她一眼,帶了幾分戲謔地道:“剛剛是誰不愛聽的?”

洛明蓁擰了擰眉頭:“你再不說,我就揍你了。”

這麼吊人胃口,是要挨打的。

衛子瑜悶笑了兩聲,也沒有再逗她了,壓低了聲音道:“我也是最近聽到的消息,不過看我們縣爺急得都上火了,估摸著也是**不離十。”他又湊近了些,“聽說咱們陛下病危了,連著幾個月沒有上朝,就靠著那些靈芝人參吊一口氣兒了,指不定哪天……”

他咳了咳,畢竟這些話太過大逆不道,也便沒有說出來。不過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換了誰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看著是要變天了。

洛明蓁倒是對那個暴君的死活不感興趣,她又沒忍住好奇地問道:“那陛下他有兒子麼?”

衛子瑜摸了摸下巴:“應該是沒有。”

洛明蓁不由得唏噓了幾聲,忽地有點同情那個暴君了。年紀輕輕的,就要沒了,還連一個繼承他位子的兒子都沒有。

見衛子瑜在懷裡挑著棗子,洛明蓁順勢也拿了一顆,兩人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她咬了一口棗子,壓低了聲音問道:“那現在誰管事兒啊?”

那些個王爺什麼的,加冠了都被派到封地去了,他又沒個兒子,這病了這麼久,不可能不管朝事兒吧。

衛子瑜接道:“攝政王啊。”

“他很厲害麼?”洛明蓁努力在腦子裡搜了一遍,可她一向對這些大人物的事兒不了解,她們這鎮子也偏僻,平日裡也沒人關心這些事兒。

衛子瑜像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咱們陛下當初十五歲就登基了,年紀還小,所以先帝就給他欽點了一位攝政王。那可是不得了,也就是這幾年陛下把他的權利給壓下去了。早些時候陛下都得叫他一聲亞父,有時候做什麼事兒還得聽他的,你說厲不厲害?”

洛明蓁了然地“哦”了一聲:“這聽起來好像是很不得了啊,那你說,他會不會?”

她雖然是隨口這麼一提,可有點腦子的都能想到,皇帝沒有兒子,聽說他兄弟也死了好多個,萬一他哪天一命嗚呼了,這皇帝的位置誰來坐?

衛子瑜難得正經了一回:“這話可彆亂說,仔細你的腦袋。”

“我還沒說呢。”她就那麼想想而已,她又不傻,這話要是被人聽到,真是十個腦袋都不夠她砍的。

“不過那個攝政王也是挺能的,一個人管這麼多事兒。”

衛子瑜“切”了一聲:“還有太後垂簾聽政呢,他倆湊在一起,才把這事兒給穩了下來,不然一國之君病了,那不得全亂了套了。”

洛明蓁瞪大了眼:“不是不能後宮乾政麼?”

竟然還能垂簾聽政,這還真是匪夷所思。

衛子瑜漫不經心地道:“誰知道呢,反正這事兒跟咱們也沒多大的關係。天塌下來,還有咱們上頭的人頂著,咱們就當聽一樂就行了。”

洛明蓁也認同地點了點頭,她們這種小人物,也就隻能是吃個棗子,在這兒瞎掰扯。她像是想起了什麼,斜了旁邊的衛子瑜一眼:“你一個小捕頭,哪兒來的門道,知道這麼多消息?”

衛子瑜沒回她,隻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就準備轉身走了。走之前,似乎是終於良心發現了,從懷裡掏出一把棗子扔到了洛明蓁懷裡:“我去上值了,禮也給你了,可彆說我沒來看你。”

“你這棗子哪兒順的?”洛明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當然不相信這是他花銀子買來的。

衛子瑜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道:“早上巡街的時候路過西街,那李家姑娘非要塞給我的,給完一句話沒有跟我說,就捂著臉跑了。”

洛明蓁好奇地問道:“她乾嘛送你棗子?”

衛子瑜忽地正經了起來,仰起臉,撩了撩額前的碎發,長歎了一口氣,苦惱地道:“都怪我爹娘給了我這麼一張玉樹臨風的臉,作孽啊。”

他剛剛說完,一顆棗子直接砸到了他臉上:“滾。”

等衛子瑜走了,洛明蓁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有消下去,這人真是一天不自戀,就渾身不自在。

她又繼續躺了下去,腦子裡倒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剛剛衛子瑜跟她說的那些話,她砸吧了一下嘴,小聲感慨著:“連個兒子都沒有,搞不好是有什麼隱疾,年紀輕輕的,真是慘。”

她差點忘了,他好像連妃子都沒有,當皇帝當成這樣,委實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棗子,低頭咬了一口,卻沒有發現身後的木門內,一直站在那兒的蕭則陰沉著臉看著她,攥在袖子下的手,指節都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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