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2 / 2)

她輕輕咬了咬紅唇,纖長的眼睫垂出一個委屈的弧度。

蕭則看著她躺在自己懷裡衝自己撒嬌的模樣,眼神微動,手指僵硬了一瞬。

洛明蓁見他不為所動,心裡疑惑,這暴君平日裡不是最好色麼?怎麼美人計都沒用?

她將搭在他脖頸上的手輕輕晃了晃,眸光帶水地看著他,柔柔地喊了一聲:“陛下。”

她正要再說些好話,忽地感覺抱著她的人身子一僵。緊接著握在她腰上的力道鬆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雖然地上積了厚厚的雪,沒怎麼摔疼,可她還是揉著臀,“哎喲”了一聲。

她緩緩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站在她麵前的蕭則。這暴君怎麼回事?之前她故意摔杯子,他半點不生氣。今兒她這麼賣力地討好他,他竟然還摔她?

狗脾氣!

洛明蓁忿忿地咬了咬牙,奈何對方是皇帝。她隻得把滿肚子的火氣給硬生生咽下去,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不氣不氣,不和狗皇帝生氣。

蕭則卻忽地轉過身,看都沒看洛明蓁一眼,便往回走,完全沒有再搭理她的意思。

洛明蓁瞪著蕭則的背影,戳了戳地上雪出氣,不遠處卻忽地傳來一道輕飄飄的聲音:“香囊。”

洛明蓁沒聽懂,下意識地張嘴:“嗯?”

雪鬆下的那人背影微僵,沉默了一會兒,才故作冷硬地道:“再給朕做一個。”

他說罷,不等洛明蓁回答,便往回走了。月色潑灑而下,掠過他耳根微不可見的紅暈。

而留在原地的洛明蓁瞪著眼,見他走得沒影了,一擼袖子,氣衝衝將地上的雪衝他的背影砸過去。

她扭過臉,重重地哼了一聲,什麼人啊,蹬鼻子上臉。剛剛揪她頭發,又摔她,還好意思讓她給他做香囊?得虧他是皇帝,要是平頭百姓家裡,這種人,一輩子都娶不上媳婦!

她忽地眨了眨眼,好像他現在也沒媳婦。

不對,有一個她。

洛明蓁立馬扯著嘴角,嫌棄地撫了撫手臂上冒起來的雞皮疙瘩。她才不要給他當媳婦,早晚得被他那個狗脾氣給氣死。

她從地上爬了起來,偏過頭看著旁邊的泔水桶,掃興地往承恩殿去了。這法子不行,她就另想辦法,反正她是半點都不想繼續待在這個鬼地方了。

院牆旁的鬆柏被風吹動,積雪簌簌地往下落,一個身形高大的人影斜靠在樹乾上,幽幽地看著洛明蓁離去地方向。那人渾身都遮掩在黑色鬥篷下,看不清麵容,唯有手裡抱了一把斷刀。

一陣風吹過,樹下空蕩蕩的,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

晌午,承恩殿,洛明蓁懶洋洋地靠在軟墊上,擺弄著手裡的針線,正給香囊上繡著花紋。

自從第一次的逃跑失敗後,她就老老實實地待在承恩殿裡,蕭則上回說讓她日日都去侍寢,著實給她嚇得不輕,好在連著幾日,他都沒讓人來叫她。

她簡直高興地哼起了小曲兒,最好他以後就忘了有她這麼個人,她還樂得在這兒每日好吃好喝的。

她挑著針線,將最後一針收尾。眉飛色舞地坐直了身子,瞧著手裡的香囊是越看越滿意,尤其是上麵的兩隻鴛鴦。雖然她不想給那個暴君送東西,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也隻能聽他的。

好在一個香囊而已,多簡單的事,沒兩天她就做好了。

她還在欣賞著自己的大作,不遠處拿著雞毛撣子掃桌椅的銀杏嫌棄地瞟了她一眼,準確的說是嫌棄她手裡的香囊,針腳都是東扭西歪的,像隻蜈蚣。更離譜的是上頭的刺繡,一隻水鴨子後麵跟了隻母雞,這是打算做什麼?

她隻當洛明蓁是心血來潮想練習女紅,也沒再管她,扭過頭就繼續灑掃屋子。

而洛明蓁則將手裡的香囊並著針線盒往床下一塞,放鬆地伸了個懶腰,身上的骨節都嘎嘣響。她從榻上跳了下來,晚點再找個機會讓人把這個香囊送過去。

送得早了,她怕他想起來有她這麼個人,萬一又心血來潮喊她去侍寢怎麼辦?

她左右活動了下筋骨,不再去想那麼多,摸了摸有些癟下去的肚子,準備讓銀杏去傳膳。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蘇美人,太後娘娘讓咱家來給各位姑娘分發月奉。”

洛明蓁心裡咯噔一下,臉色都僵住了。

她怎麼忘了,這宮裡除了那個暴君,還有太後那隻笑麵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