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則抿了抿唇,還是耐著性子哄她:“好了,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洛明蓁抽噎了兩聲,哭得小聲了些。
“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隻要你彆哭了。”他握著她的手指,低頭安撫地吻了吻。
洛明蓁沒抬頭,哽咽地開口:“那你放我走。”
蕭則摸了摸她的發髻,不容商量地道:“除了這個。”
洛明蓁抽噎著,又放聲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凶。
蕭則實在沒法,又見不得她哭。好半晌,放寬了條件:“你以後可以自由出府,想見誰都可以,但是日落之前得回來,也不能跟著彆人跑,不然你知道我會做什麼的。”
“你還威脅我?”洛明蓁兩隻手攥著絲衾,邊哭,邊捶床。
“好,我不說那些話了。”蕭則急忙握住她的手,半是無奈地看著她,“那你也彆哭了。”
洛明蓁勉強止住哭聲,抬手擋在麵前,卻還是彆過臉不去看他,抽噎了幾聲,冷冷地開口:“我累了,你給我出去。”
蕭則皺了皺眉,可看著她那一副儼然他不出去,她就立馬哭給他看的架勢。抿著唇,還是鬆開手,站了起來。
他看著趴在榻上的洛明蓁,不放心地叮囑:“若有事就揺鈴繩。”
洛明蓁不耐煩地彈了彈腿:“我知道了,你快出去!”
蕭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沒說什麼,轉身往外走。
等到房門被關上,腳步聲漸遠。洛明蓁才從絲衾裡抬起頭,往門外看,確定沒人,她一翻身坐在榻上,怒容滿麵,哪有半點傷心的模樣。
她胡亂地抬手擦了擦臉上擠出來的幾滴眼淚,又小聲地罵了蕭則幾句,現在才有機會看清屋裡的陳設。
珠玉懸掛,古董陳列,連架子上用來照明的都是夜明珠,更彆提地上那做工精細的毛毯。她扯了扯床頭的幔帳,撇了撇嘴:“有錢了不起?臭顯擺。”
她本還有些餓,現在是被氣飽了,一翻身躺在床上,哼哼了幾聲,就用被子裹住腦袋,蒙頭睡了起來。
不讓她走是吧,那她就把這兒鬨個人仰馬翻,看他受不受得了。
她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足足睡到晌午才起。剛剛起身,門外便有丫鬟魚貫而入,端著水盆為她梳洗。梳妝台上更是擺了滿滿當當的首飾,衣櫃打開,皆是琳琅滿目的衣裳,那針腳和繡工,一看就價值不菲。
打頭的丫鬟衝她恭敬地行了個禮:“夫人,請。”
洛明蓁擰著眉頭,不悅地道:“叫誰夫人呢?”
那丫鬟一愣,也不敢吱聲。
洛明蓁懶得跟她計較,放緩了語氣:“我姓洛,叫我洛姑娘,或者洛明蓁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夫人。”
那丫鬟低著頭,諾諾地應了一聲:“洛姑娘。”
洛明蓁這才覺得滿意,自個兒去拿了帕子擦臉。那些丫鬟嚇得不輕,急忙要過來幫忙。見她們都快哭了,洛明蓁也沒有再為難她們,任由她們給自己梳妝打扮。
又去用過午膳後,她徑直就去了府門口。因著蕭則昨日答應了不攔著她出門,所以她這一路也是暢通無阻,隻是身後跟了一群護衛。
“我又不是不識路,你們跟著我作甚?”洛明蓁受不了,扭過身子,單手叉腰瞪了一圈。
那些護衛也不說話,低著頭聽訓,卻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洛明蓁說也說了,甩不掉他們,也懶得再管。直接往著西市去。到了市門,她挑了挑眉,將目光放在左邊的古董鋪子上。
很有錢是吧,那她就看看他到底有多少錢。
她轉身進了古董鋪子,接待的下人剛剛過來,還沒開口問她要什麼,她便直接坐在凳子上,抬手隨意地指著架子上的古董:“那個,那個,”她又轉了個麵,“還有這些,全都給我包起來。”
那下人幾乎快要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可看她通身穿著非凡,還是賠著笑臉:“姑娘,您說的這些東西,價錢上……”
他又訕笑幾聲,抬起手給了個數。
洛明蓁看都沒看:“放心,買得起,門外那幾個人看到了麼?他們結賬。”
她說罷,沒再管他,轉身出去,又拐進了旁邊的琴行。
她打算得好,隻要她這麼鋪張浪費,蕭則肯定受不了。要麼嫌棄她花錢大手大腳,要麼覺得她貪慕虛榮。
不管他怎麼想,反正能讓他討厭她,或者氣氣他,她就滿意。
府邸內,蕭則端坐在團蒲上,麵前跪著一個護衛,看了他一眼,麵露難色地開口:“陛下,夫人她先後去了古董店,琴行,首飾鋪,胭脂鋪……現在又在綢緞莊,這一下午就快將那幾個店給買空了。”
蕭則慵懶地倚著身子,不冷不淡地“哦”了一聲,仿佛對此並不在意。
那護衛又道:“可要勸勸夫人?”
倒不是花不起那些錢,主要是買來也無用,還累得他們搬了一下午。
蕭則點了點頭,手指捏著麵前的茶杯,轉了幾下:“去把東市的鋪子也買了,她既然喜歡這麼玩,那就由著她。”
那護衛愣了愣,還是點頭應下。
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攏在牆壁陰影處的蕭則還在自顧地把玩著手裡的杯子,良久,他忽地低頭笑了一聲。
不高興了就這麼撒氣,真是小孩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