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懷了身孕,衛子瑜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將圍著她。
蕭寶蔻吃著碗裡的飯,瞧著對麵兩個膩膩歪歪的人,忽然像個大人搖了搖頭。
她爹娘這樣,她舅舅舅母也這樣。
唉,她蕭寶蔻是沒地兒放了啊。
用過飯後,她還是偷偷摸摸在白蘇那兒弄到了癢癢藥。她趕忙跟衛子瑜夫婦說了一聲有事,就激動地跑回宮了。
好在這會兒才剛過晌午,她估摸著齊思邈在書房,鬼鬼祟祟地就摸了過去。
她躲在窗台下,兩隻手扒拉著欄杆,隻冒出半個腦袋往裡麵瞧。
屋內,一個約莫十五歲的少年端坐在檀木椅上,滿頭墨發僅用一根白色發帶紮起,白袍似雪,玉帶扣腰。
從她的角度看去,隻能瞧見他的側臉,耳廓像探出烏雲的月牙兒。在日光下,膚色白得能看清細小的青筋。
他正在看書,如竹節的手指翻開一頁,攪碎在書麵上浮動的影子。
蕭寶蔻看著,忽地咽了咽喉頭。小古板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她見過第三好看的。
最好看的當然是她父皇,第二好看的是她舅舅。
清雅的聲音落下:“公主殿下既然來了,便將昨日謄寫的賦文交於臣。”
蕭寶蔻一驚,差點摔著了。
這人背後長了眼睛麼?
她趕忙想縮回去,又覺得太沒麵子,硬著頭皮要進去,剛剛抬頭,就看見齊思邈不知何時走到了窗台旁。
他略低著眉眼,目光無波無瀾地瞧著她。單手負在身後,明明才十五歲,卻比同齡人的身姿都挺拔許多,蕭寶蔻就算站起來,也得仰視他。
這個認知讓她心裡尤為不暢快,她是公主,他是臣子,她怕他作甚?
這麼一想,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不屑地哼了一聲,翻窗進去。
這樣不合規矩的舉動自然讓齊思邈皺了皺眉。
“公主殿下,進屋得走正門,不可翻窗。”
蕭寶蔻翻了個白眼:“囉嗦。”她繞過他坐到椅子上,悠閒地靠著,拿起茶杯,咕嚕嚕地喝著。
齊思邈的眉頭越皺越深。
蕭寶蔻見著他這副模樣,心裡越發高興,她就是故意在他麵前這樣做的。她知道他最看不慣她沒有儀態的懶散模樣,那她就非要做給他看,氣死才好。
不過這一回,他倒是出奇地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看她。逆著光,讓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模糊。
蕭寶蔻偷偷轉著眼珠,心裡卻在盤算怎麼用拿來的癢癢粉捉弄他。
她衝他招了招手:“小古……齊公子,你過來,我給你看我寫的賦文。”
齊思邈點頭,行至書桌旁,和他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馬上拿給你看。”蕭寶蔻低下頭去拿紙張,實則是將癢癢粉偷偷塗上去。
大功告成,她將那疊紙端起來要送到齊思邈手裡。齊思邈也沒有多想,徑直接過。
蕭寶蔻眼裡得逞的笑意越來越深,眼見著齊思邈的手要碰到紙上的癢癢粉。忽地一陣風吹來,她手上的紙被掀開,她急忙彆過臉,那紙卻黏在她的手上。
她驚恐地睜大眼,趕忙將紙張扔掉,跳了起來。
可還沒有等她反應,手上就開始發癢。她控製不住地用指甲去撓,眼瞅著撓出了血痕。
她在原地打著轉,一邊撓,一邊跳。可偏偏越癢越撓,越撓越癢。
齊思邈見她癢得難受,清冷的臉上頭一回多了幾分擔憂:“公主,你怎麼了?”
蕭寶蔻急得眼裡冒淚花:“好癢,好癢!”
“我去傳太醫。”齊思邈到底比她冷靜一些,轉身就要出去。
可蕭寶蔻急忙拉住他:“彆彆彆,先彆去。”
這可是她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太醫肯定知道她用了癢癢粉。要是讓她父皇母後知道了,指定要責怪她,說不定還要讓她抄書。
可她癢得難受,都快哭了。
齊思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到她這突然癢,本來是準備捉弄他。
他沒說什麼,轉身去倒了一杯茶水,浸濕帕子。
“抬手。”
“這有用麼?”蕭寶蔻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公主隻需信我。”
蕭寶蔻依著他的抬起手,他便用帕子輕輕給她擦著手臂。她的皮膚嬌嫩,輕輕撓幾下,就已經紅了一大片。
他的眸光沉了些。
倒是也怪,被他這麼一擦,確實沒有那麼癢了。蕭寶蔻瞧著自己的手,又瞧了瞧從懷裡探出藥瓶子,低頭給她上藥的齊思邈。
心裡沒來由生出幾分愧疚。
“齊思邈,其實我……”
其實她是要捉弄他的,她還以為他會趁這個機會嘲笑她,沒想到他還給她上藥。
可她一向不是個會服軟的性子,也很少會同人道歉,這軟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齊思邈抬眼瞧著她,不著痕跡地引開話題:“還難受麼?”
蕭寶蔻搖頭。
齊思邈也將藥擦好了,那藥冰冰涼涼的,塗上去格外舒服。
他收回手的時候,就見著蕭寶蔻一直在盯著他瞧,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不轉地。
他將目光微微移開,麵色還是那般處變不驚:“臣有何處不得體麼?”
蕭寶蔻搖頭:“我就是突然覺得你還挺好看的。”
齊思邈捏著藥瓶的手指微縮,眸光顫動了一下。又垂下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可他到底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還是沒忍住低聲道:“和寧安遠比呢?”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太輕,蕭寶蔻沒聽清。
齊思邈淡淡地道:“沒什麼。”
蕭寶蔻來了興致:“你說說唄,你剛剛肯定說話了,我好像聽到寧小猴的名字了,你是不是說他了?”
齊思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將藥瓶放到桌上:“這藥,再擦幾次即可,公主今日身體抱恙,今日的背書暫且免了,傷好後再補上。”
蕭寶蔻睜大眼:“我都受傷了,還要補上!”
看著齊思邈一臉沒得商量的神情,她氣呼呼地道:“你這個小古板,簡直沒良心。”
她哼了一聲,拿起藥瓶就走了。
齊思邈看著她的背影,薄唇微抿。
到底是誰沒良心?
他彆過眼,耳根微紅。
明明那時候說喜歡他,說他最好看。結果呢,她倒是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沒良心的人,明明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結,撒花!感謝各位追更的小可愛,有緣的話,咱們下一本見啦~
預收文《紈絝寵妻錄》(正在存稿中)
沈清在十二歲那年隨同母親一起入了謝家的大門,從此成了謝家二姑娘。
小姑娘總是逢人就笑,惹人憐愛。
唯獨謝家大少爺謝譽,最是嫌惡這個繼母帶來的妹妹。
從此,除了招貓逗狗,他還多了個樂子——把沈清欺負哭。
彼時的謝譽是兆京出了名的紈絝,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
可一夕之間,謝家老爺病逝,家財被占,謝譽從不可一世的大少爺成了人人可欺的破落戶。
他夜夜買醉,自甘墮落。
不管他是喝得爛醉如泥,還是被人揍得鼻青臉腫。
都是那個嬌弱的小丫頭沈清將他背回家,哭著為他上藥。
後來,謝譽咬著牙爬了起來,在世人的嘲諷中,背起沈清,用自己的雙手,撐起了他們的家。
直到沈清要定親那一日,謝譽趕走了媒人,麵色陰沉地攔住了沈清的路。
沈清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謝譽,愣愣地喊了一聲:“阿兄。”
謝譽步步緊逼:“既入了我謝家的門,這輩子都隻能是我謝家的人。”
成長型男主,從少年不識愁滋味的紈絝子弟慢慢變成扛起責任的成熟男人。
②女主溫柔小可愛,大概擅長做飯和照顧。1V1,SC,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