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緩緩放下手裡正忙碌著的活兒,微微皺起眉頭,一臉不解地問道:“這是怎麼了?你們待會兒難道有什麼要緊事不成?”
隻見大鬼局促地搓了搓手,黝黑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讀書人向來講究頗多,我們不過是一群粗人罷了,若是與他們共處,隻怕會唐突了他們。”
小鬼也趕忙連連點頭附和,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接著,小鬼又補充道:“聽說讀書人講究,吃飯的時候都不能說話,嫂夫郎,我實在做不到哇,要是一直不說話,那能把我憋死!”
方槐聽了這話,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臉上的神情變得哭笑不得,他原本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呢,鬨了半天,就這兒?
“你們放心吧,他們話比你們還多。”方槐笑著擺了擺手。
可大鬼依舊有幾分遲疑,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流露出擔憂之色:“萬一他們說的話,我們幾個接不上咋辦?會不會給你和川哥丟人?”
“這有什麼可丟人的?接不上就接不上唄,沒事兒。”方槐的眼神中滿是真誠與坦然,他微微揚起嘴角,繼續說道,“再說了,讀書人也是普通人,隻要你們跟夫君有話說,那跟他們也鐵定有話說。不要妄自菲薄,你們也很好。”
是真的很好,若是不好的話,夫君也不可能跟他們交朋友。
聽見方槐這麼說,大鬼和小鬼原本緊繃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一口氣,大鬼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小鬼也跟著連連點頭。
“我們聽嫂夫郎的!”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在他們心中,方槐剛剛的話就如同定心丸一般,反正有川哥在,就肯定不怕冷場。
方槐站在廚房中,麵前的大鍋裡正咕嘟咕嘟地翻滾著濃鬱的大骨頭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
此時雖已入春,但天氣依舊帶著絲絲寒意,好在去年冬天的時候趙雲川做了一批火鍋底料放著,現在就等著他們下學回來,便能大快朵頤。
“嫂夫郎,還有沒有啥要做的?”大鬼殷切地問道。
方槐微微環顧四周,思索片刻後說道:“把外麵的棚子撐起來吧,咱們今天在外麵吃。再用石頭壘個土灶出來。”
畢竟這麼多人呢,屋裡的空間確實不夠,所以也隻能在外麵吃了。方槐想著,再用油布帳篷擋一擋風,而且又是吃火鍋,熱氣騰騰的,應該也不會太冷。
“成,我這就去!”大鬼爽快地應道,立刻轉身忙碌起來。
他的動作無比麻利,風風火火地跑去取來油布帳篷。
接著,他與小鬼緊密配合,一絲不苟地壘起了一個灶。
就在那灶台剛剛壘好之際,趙雲川他們幾個人結束了一天的學業,緩緩歸來。一同前來的,還有楚夫子和聞喜樂。
這倆人也是熟人,他們都去隔壁院子給幾隻鬼上過課。
如今,楚夫子和趙雲川之間的關係可謂是越來越融洽。他們兩人進行了一場漫長而深入的商討,反複權衡各種利弊之後,最終毅然決然地做出決定:不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去建設書院,而是精心挑選租下了一個寬敞闊綽的大院子。
趙雲川出資,楚夫子出力,攜手共同開辦了一家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