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川輕輕握住方槐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說道:“我心裡有數。我總得去探個究竟,看看這個安柏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你就放心在家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罷,又叮囑了方槐幾句,這才轉身出門赴約。
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趙雲川與安柏並肩而行。
趙雲川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那看似不經意的眼神裡,卻藏著幾分探究的意味,他一直在不動聲色地套話。
“安兄,一直都還沒請教,不知你平日裡做些什麼營生呢?”趙雲川看似隨意地開口,語氣輕鬆,像是老友間的閒聊。
安柏微微歎了口氣,神色間帶著幾分無奈與自嘲。
他抬手輕輕拂了拂衣角,緩緩說道:“不瞞趙兄,我實在是無一技之長。家中長輩一心盼著我能走科考之路,光宗耀祖,可我自己心裡清楚,這讀書科舉實在不是我擅長的。如今也隻能轉變方向,守著家裡的幾處薄產過日子了。
平日裡也沒什麼大事,無非就是四處收收租子,勉強維持生計罷了。”
說罷,他又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對現狀的迷茫。
趙雲川微微點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量:“收租子看似輕鬆,實則也有不少門道吧。”
安柏嘴角浮起一抹苦笑,輕輕擺了擺手,無奈地說道:“哪有什麼高深門道,不過是整日周旋在那些佃戶之間罷了。你是不知道,有些佃戶的日子著實艱難,一碰上災年,地裡的收成簡直慘不忍睹,他們自己都吃不上飯,我又怎麼忍心過分催促租子呢?可這麼一來,家裡的長輩卻總覺得我心太軟,辦事不夠得力,唉,真是裡外不是人。”
趙雲川聽後,不禁發出一聲感慨,眉頭微微皺起,語氣中滿是無奈:“錢難掙屎難吃,這世上乾什麼都不容易啊!”
安柏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向趙雲川,眼中滿是不可思議:“雖說這話糙理不糙,可你也說得太直白了吧?”
關鍵還是個讀書人,讀書人說出這樣的話,就不怕有辱斯文?
趙雲川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聳了聳肩,撇了撇嘴說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沒說什麼罵人的臟話,沒問候人家爹娘,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安柏愣了片刻,旋即忍不住笑出聲來,一邊笑著一邊搖頭,“你這人,倒真是有趣,跟我平日裡接觸的那些酸腐書生全然不同。”
趙雲川聽聞,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笑,“那些所謂的規矩,不過是束縛人的枷鎖罷了,與其被那些條條框框困住,還不如活得自在些。”
趙雲川與安柏去吃了那家雞絲麵,桌上的雞絲麵剛一端上來,醇厚鮮香的氣味便直鑽鼻腔。
細白的麵條根根分明,被濃鬱的雞湯浸得入味,金黃的雞絲絲絲縷縷,點綴其間,再配上嫩綠的蔥花與脆爽的榨菜丁,光是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