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隻擅長這個,他能做的也就是用自己畢生所學去改變人類的命運。
“你所希望的,也是我所期待的,要知道在你們給我配發虛擬頭盔時,我始終相信自己踏入的不過是一款非常刺激的虛擬遊戲。儘管這中間出現了不少的意外,但及時修複好這大BUG,您就還是一名偉大的虛擬宇宙設計師。”吳痕卻是笑了起來。
“哈哈,我會修好的,我會的,一定會的。”李奉聽罷,也是笑了起來,笑聲中透出了一絲釋然與灑脫。
……
吳痕回到了家園之中。
果然,那份高維的凝視有了明顯的減弱。
這讓吳痕欣喜不已,本身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將一階感知提升到二階對自己而言並不算多困難的事情……
關鍵時候,還得靠女媧媽媽啊。
為了更好的鍛煉自己的靈視,吳痕屏蔽掉了自己另外兩項感知,也收起了自己所有神通,僅憑一名四階的超異者在家園內遊曆。
他前往了之前應蛇所霸占的那座汪洋島嶼。
發現應蛇對這片海洋的汙染也是持續性的,這一帶海域中出現了大量變異的生物,其中也有侍奉應蛇的那些奴仆,竟然也盤踞了一些小島,成為了那些島嶼上的妖獸民族,開始繁衍,開始進化……
而在神莽大地脈逃離過程中,有大量的神莽生靈逃亡到了淨土,其中也有一部分遷徙到了女媧神端內,它們的靈性血脈在家園之中的生物圈層進行了一番洗禮,導致野外的那些動植物也發生了一些基因靈變,漸漸的與異度荒塵接軌了。
吳痕看似漫無目的在家園各地行走,但也在用自己的靈視去觀察著一切物質的蛻變。
是侵襲汙染,還是一種迎合與改變,吳痕也說不上來,就像全人類一樣,因為異度荒塵的到來而被迫踏入到了進化時代,生死有命、成敗看天。
不過,饒是家園內部在與外界世界交融,吳痕也感覺這有幾分拔苗助長的意味。
看得出來,在過去很漫長的歲月裡,家園內沒有出現超凡、變異,並不是因為女媧一脈的落後,恰恰是因為女媧神端在維持著一種萬物趨近於公平的寧靜法則。
異度荒塵的一些掠食者,它們的能力過於強大,強大到張開口就可以吞噬掉一個龐大族群……
但在女媧神端之內,世界萬事萬物遵循著一個緩慢繁衍與緩慢演化的規則,哪怕再弱小的蜉蝣生命,它們也不可能因為某位強大的人類而一瞬間從星球上消失,而消失的原因還僅僅隻是這個人類反感渺小。
就拿蚊蠅來說,它們是人類無比厭惡的,可它們從來就沒有被人類戰勝過,除非人類要與這個世界共同毀滅,才有可能毀滅它們。
這就是女媧神端內的法則……
看似殘暴、野蠻的異度荒塵更加宏大,更加不可思議,處在一個更高的維度上。
但想要打造一個像家園這樣一切井然有序,萬事萬物有條不紊的共同棲息的環境,卻更加困難,也更有意義。
也難怪,異度荒塵帶來的超凡衝擊與浩瀚衝擊會令人迷失。
迷失的真正原因就是沒有歸屬感,沒有安全感。
在異度荒塵中無論你到達何等境界,終究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在俯瞰著你,在凝視著你,它們就像是將你圈養起來的飼養員,你分不清它是你的神明,還是你的屠宰者……更可怕的是,這些圈養你的神明或者屠宰者,它們自己也沒法確信是被更高維度的生命給投喂著,觀察著,實驗著。
如此對比,女媧神端反而是一片真正的淨土。
吳痕也忽然間明白李奉所講述的那些話語了。
興許他們棲息的這個世界在過去也有超凡,也有各種飛升,還有更加璀璨的星際文明,但最終都在某個異度深淵中覆滅了。
之所以不傳承,隻留下一些所謂的傳說,大概是因為一切進化與超凡都沒有意義。
朝生暮死,若是始終都燦爛而浪漫,其意義甚至大於始終沉淪在黑暗與冰冷中的亙古永恒。
這一番家園中的行走,吳痕看到了不少老人依舊相伴登山,哪怕山中有異獸橫行;也看到了灑脫的年輕人衝浪揚帆,即便海水被汙染顯得渾濁;也看到固執而堅韌的少年背著行囊在靈性綻放的山野中找尋機緣,尋求超凡的力量,渴望飛天遁地;也看到一些和李奉一樣的人在四處探索物質,研發更加卓越的科技以麵對未知的入侵;同樣更有不少人選擇回歸最初的生活,耕種、飼養、燒火做飯,仿佛世界的異變與他們毫不相乾,災難來了,聽天由命。
“異度荒塵,隻能是世界的一部分,而不是籠罩在這個世界之上的巨型深淵……”
“它必須像曾經的星空一樣,人們可以仰望,可以恐懼,可以探索,但必須存在著一種永恒不破的邊界,不對家園造成一絲絲的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