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痕抬起頭,想通過靈視來找尋這個世界的日月,但厚厚的雨雲遮住了日月星辰,聚靈呼吸法不起作用,自己就沒法進化,更掙脫不了這鐐銬。
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吳痕的額頭上,清洗著他肮臟的臉頰。
突然,吳痕想起了一件事情。
雨!
這雨和他們過去認知的不同,吳痕記得當初和那個廚房雜役聊天時,他顯然對自己談論雨的事情帶有很大的詫異。
難道這真武大陸的雨不太一樣??
還是說……
“讓我多淋一會雨,可以嗎?”吳痕開口對這位劊子手道。
“可以啊,你的時辰到沒到,我說得算。”疤臉武徒笑著。
他不急著砍這位少城主的腦袋。
作為一名武徒,其實也是武者的最底層,像今天這樣能站在全城人麵前展示自己威風一麵的情況也比較少,這差事不算多好,但勝在有麵子,以後這座城的人都得對自己畢恭畢敬,他這裡多站一會,這座城的人就對自己這張臉印象更深幾分。
小小的權力,必須最大限度的揮策。
吳痕立刻聚氣凝神,像一隻在乾涸土壤裡的種子,貪婪的吸收著天地間這絲絲雨露。
雨,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靈澤。
所以靈性因子很可能潛藏在了雨水之中。
雨水不能直接飲用,但吳痕開始汲取這雨露中的靈韻,剛剛與這雨滴接觸的時候,吳痕就感覺到一種堅實感,像是在與一粒粒穀子交互。
可很快,吳痕發現隻要剝掉這穀子的外衣,裡麵就是飽滿的稻米,是充盈著能量的。
“還真藏在雨水裡,這些雨水竟然有一層外衣,將靈韻包裹在了雨滴之中,不會散發到這天地空氣中,原來這裡的萬物生靈修行不是吐納靈氣,而是汲取靈雨!”
吳痕恍然大悟,明白了這個世界的靈澤之源不是太陽、不是月亮,也不是大地山川,而是這始終不會停歇的雨。
一瞬間,吳痕如通竅了一般,身體百穴因為汲取了雨中的靈能而貫通,筋脈、骨骼、肌膚都像是乾枯的植被複蘇,煥發出了韌性與活力,更塑起了堅硬的根莖木骨!
雨水洗滌著吳痕肌膚上的汙垢,這汙垢也包括了吳痕褪下的死皮,漸漸的嶄新的肌膚從裡麵透了出來,那原本乾癟如柴的身軀慢慢的有了骨感、肉感,關節肌肉處有了飽滿殷實的力量感……
吳痕就好像是一個脫水過度的人,在吸收了雨水後,身軀鼓脹了起來,頃刻間恢複了生機。
枯木回春!
不遠處的小獄卒慶磊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這一次他沒有再揉眼睛,他可以確信少城主在蛻變!
“咯吱咯吱!”
束縛住他的破鐐銬在發出聲響,岣嶁的脊梁也一點點的挺立了起來。
疤臉武徒還在用得意的眼神掃視著這座城的人,享受著苦學十年才獲得的優越感。
終於,旁邊的雜役們提醒他,少城主的狀況不大對勁,他這才低下頭,看著身上蛻下來一大層淤泥的犯人竟健碩了起來,立刻意識到對方可能境界突破了!
“逆賊,你找死!”
疤臉武徒惱怒至極,他將另外一隻手握在了刀柄上,雙手爆發出了蠻橫之力,狠狠的朝著這個死刑犯斬去!
“嘣!”
吳痕大喝一聲,將手腕和腳踝的鐐銬給震碎,立刻向旁邊一彎身,躲開了這擦著自己脖子處砍下來的銀色大刀。
“就憑你這垃圾也想殺我?”
吳痕隨手抽出了刑架上的一柄鐵刀,在對方用力過猛之際一刀就剁在了這武徒的脖頸上!
“噗哧!!!”
脖頸鮮血濺灑,疤臉武徒的腦袋滾落下來。
那張特彆的疤臉正好滾到了刑台邊緣,衝著整座芽城的百姓,一雙馬眼瞪得極大!
他的期待得到滿足了,全城的人都會記住這一幕,記住他這張無法瞑目的臉龐。
“薑九濤都被我弄死了,你這小砸碎也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吳痕冷哼一聲,隨手將那連血都沒有沾上一滴的鐵刀丟棄在了台子上。
薑府的人始終沒有把一個落魄少城主放在眼裡,即便行刑的人都隻不過是最底層的武徒。
他們也堅信沒有人敢去劫他們薑府的刑場,卻沒有想到這個將死之人能反抗,自己劫了自己的刑場。
“少城主!”
眾百姓也呆滯住了,看著這不可思議的畫麵,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憂。
喜的是,心善的少城主自己掙脫了鐐銬活下來了。
憂的是,薑府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會回來的,諸位保重。”吳痕按照這位少城主的習性,向全城百姓作揖,隨後轉身逃出了這座城,健步如飛的朝著猴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