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魔界三當家喊自己老大為嫂子, 這畫麵美的大總管不敢看。
洛宓把臉埋進了手裡,強迫自己忽略這關係錯位的二人談笑風生的樣子, 隻覺得自己真是個人才。
逃避現實的人才。
這就好比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老情人變成了後娘,又宛如偷偷暗戀的姑娘其實是老爹在外麵的私生女,那種無法直視的酸爽能從腳心一直衝到腦袋頂, 提醒著你去麵對慘淡的人生。
“嫂子你有所不知, 我當年會被塞進井裡也是因為太年輕, 衝動、莽撞, 吃的還多。”
完全不知道劍哥心中糾結的息烽開始對著李歧回顧往昔崢嶸歲月。
“那時大禹為治水患四處折騰我們這些水神屬族,幾個老熟人真的是被困的困、被封的封, 而且這混蛋還特彆喜歡打井,見一個塞一個,我們奈何不了他,就想對他家人打擊報複,結果發現他都人近中年了竟然還是個老光棍, 你能信?我在他這個年紀早就……咳咳咳咳咳咳……”
發現自己不小心揭了自己老底的息烽一陣假咳, 嘴上還不忘解釋,“彆誤會,我們勾蛇是特彆傳統的種族……”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心虛, 隻能不停自我催眠說蛇類的傳統也是傳統。
“相傳是禹王為了治水心無旁騖。”正在調息的李歧一邊假裝自己沒聽懂一邊給他遞了個梯子。
“聽上去真是感天動地是不?”一聽到大禹的名字息烽也顧不上尷尬不尷尬了, 隻見他用鼻孔發出了一聲冷哼,“後來他去了塗山一趟, 娶了女嬌那個狐狸精, 總算盼到這一天的我就蹲在他們屋外等啊等, 等到第四天大禹走了,我就去吃了女嬌養的一百頭豬和一千隻雞泄憤!”
李歧也說不上來是到底是狐狸精養豬還養雞更吸睛還是息烽聽了大禹四天壁角更淪喪,倒是洛宓一聽到八卦就把糾結和酸爽全拋到了腦後,不僅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感歎兩句,“吃了這麼多,不塞你塞誰?不過塗山女嬌竟然這麼有錢,真是真人不露相。”
“唉……我因為一時想不開就被這對狗男女給盯上了,”滄桑的拍了拍肚子,息烽搖了搖頭,“你說大禹都三過家門而不入了,怎麼還能記得我吃了他老婆的豬和雞?”
“我就說那些記性好的人非常可怕,冷不丁就會陰你一把,”洛宓對此深有感觸,“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破地方難道就是當年關你的龍門山?”
然後她就接收到了來自小夥伴的鄙視。
“說啥呢?”息烽吃驚的看著她,“龍門在更北邊,這裡是軍山啊,劍哥你清醒點!”
清醒了也不記路的洛宓聞言陷入了沉默,她對自己的舉行一向沒什麼信心,被人一質疑就動搖,半晌才猶豫著開了口,“我記性不好你可彆唬我,我印象裡軍山可關的不是你,而是無支祁。”
“ 你記得沒錯,”息烽直接肯定了她的說法,“這裡就是當年軍山的龜山峰,大禹為了鎮壓無支祁不惜鑿空了半座山……”
他身子前探,手掌拍了拍地麵,抬頭對著洛宓露出了一個神秘兮兮的笑容,“他把這座牢房建得太嚴了,這麼多年過去,我都從龍門脫困了,無支祁還在下麵呢,你不是也見到井口了嗎?”
水潭下麵的黑洞是無支祁井的井口!
洛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然後又一點沒躊躇的俯身趴下,把耳朵貼在了地麵上,凝神靜氣的聽了半晌,果然捕捉到了地底深處的隆隆聲。
這聲音很怪,一時長,一時短,一時低,一時高,偶爾還有一兩聲拐著九曲十八道彎兒,那叫一個妖嬈多情。
洛宓一抬頭,正好對上了望過來的息烽的眼睛——確認過眼神,是無支祁在打呼嚕。
“當年龍門山地龍翻身,直接震壞了困住我的鎖龍井,我趁機逃出來,卻發現這世道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了,然後……”息烽回憶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猛地捧住了自己的臉,“我差點就被雷劈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他這出其不意的一嗓子嚎的洛宓腦仁疼——如果她有腦仁這個東西的話。
“喊什麼喊,你皮糙肉厚被劈一下怎麼了?”她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灰,“老娘還被天火差點燒死,你見我四處嚷嚷了嗎?”
“這不是炒熱一下氣氛嘛,”被訓了的息烽耷拉著腦袋嘟囔,“我一邊被劈一邊四處找熟人,正好路過了這裡,鑽入洞裡一瞧,嘿!這不是無支祁嗎?”
洛宓聽明白了,天後重定天規之後,強大的仙人和妖怪都不允許在凡間停留,息烽蠢是蠢了點,力量可是實打實的上古大妖,他又那麼大得個頭兒,雷公電母看不到才有鬼。
而這聚靈窟作為大禹封印水神無支祁的地方,就算滄海桑田不複原貌,封印力量卻保存完好,勾蛇鑽進這裡等於是自動入甕,既然他都出不去了,雷公自然沒必要繼續與他為難。
息烽對此也很無奈,“想要自由就得挨劈,不想挨劈就得窩著,我能怎麼辦?你來之前我就盼著無支祁哪天醒了,我們哥倆能說說話,現在好了,劍哥和嫂子來了,咱們湊成了幸福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