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不禁啞然,每個人的噩夢都不一樣。
他們不能抵抗,所以被控製住了心神。
“好了,不用再說了,這就是個荒誕不經的噩夢!”葛旺擺擺手,“不用害怕,也不用再提。”
老東西恢複得挺快。
如果不是看到那麼多人,能這麼快鎮定下來嗎?
陳夏見他們沒有一個人提到夢中出現了一縷白氣,猜測那白氣沒有現身。
既然他們沒夢到,那定是那位前輩不願意出現,陳夏不提此事,以免節外生枝。
“陳道友,你說的對,此地應該是古代某個大修的道場。”徐鳳竹摸著噗噗跳的心,怯怯地說。
“我們在此地休息,惹他生氣了。”
“他能同時給我們七個人製造一個噩夢,實力十分恐怖。”
抬頭看院外。
“我不想在此地休息了。”
幾步跑到院子外,尋了塊平整的地方,坐下去,閉目運功,安定心神。
其他人也覺得有理,紛紛跑出去。
隻剩陳夏一個人,待在院子裡。
“你們走吧,我好好在此地查探一番。”陳夏鎮定地說,“反正就是個死嘛,怎麼死不重要。”
葛旺勸他不要留在院子裡,此處很怪異。
“我知道此地不祥,但是我得找到破解陣法的方法,此地最可疑。”
陳夏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其實很希望大家能幫上忙。
但理智告訴他,沒人能幫上忙。
這些人修了幾百年,陣法自然也有涉獵,甚至不能算低手,然而仍然沒有用處。
何況,那個白影,是跟自已賭,與這些人無關。
大家見他執意留在院中,也不勸阻。
葛旺轉身要走出去,但是,走了幾步,猛地停下來,打量四周,眉毛直豎,顫聲說:“陳夏,你沒想到過一個問題嗎?”
“什麼?”
“這個幻境,一草一木,都欣欣向榮,連一片黃葉子也沒有,但是這個院子,卻如此破敗!”
一句話令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確實,這是個很容易讓人忽略的點。
眾人所想的是,樹木雜草如果是活物,保持萬古長青,都在合理的邏輯內,但這裡是幻境,沒有活物。
設幻境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安排?
必定是彆有深意,一定不懷好心。
陳夏所想的是,這裡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幻境有力量保護這些樹木恢複原樣,為什麼卻留著一片廢墟?
那定是陣法設置之前,就已倒塌。
既已倒塌,那在這裡設置一個幻境陷阱,有何意義?
大家越想越覺得詭異,不敢繼續停留,紛紛走出去。
在樹林裡找了個平整的地方,相互離得不遠,打坐休息,努力平複那顆幾乎被震碎的心。
陳夏心中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能夠把這些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嚇得幾乎大小便失禁?
隻是屍山血海,瀕死感覺,也沒啥吧?
這夥人,為了無量清淨果,能抗住巨大的痛苦。
大概是因為,剛才那個夢,觸到了他們內心最深的恐懼。
那是什麼呢?
死亡自然是其中一個。
任何生靈,內心最恐懼的就是死亡。
一想到自已死亡之後,化為虛無,就不願意接受。
這些人不敢繼續待在院子裡,當然不是因為被噩夢驚擾。
而是對背後那個力量的尊重和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