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穹含混地說,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麵色瞬間變得冷漠,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陳夏不敢打擾,坐在一旁,心裡也掀起波浪。
沈穹僅僅說了一句話,透露了許多信息。
洪籌是生活在四五千年前的人物,比蘇子義還早——不,隻是死得比蘇子義早罷了。
他們當年交情肯定不小,否則,沈穹不會陷入如此深的回憶。
也許還曾經並肩戰鬥過呢。
據洪籌說,他因為門派詛咒的問題,前往中洲,尋求破解法。
從後來在玉虛派升仙穀來看,搞的那個陵寢,總是透著一股怪怪的味道,原來就是魔道法術。
洪籌將所有詛咒轉移到自已身上,但自已又與刻寫玄言真經的石碑關聯,難道每次突破一個金丹,石碑上的字就會磨滅一些,這就是詛咒的反噬啊。
以前忽略的問題,瞬間展現在眼前。
頓時感覺好像重新認識了一個人。
想不到洪籌竟有如此過往,藏得這麼深啊!
難怪洪籌僅僅剩下一縷執念,還能殘存千年。
那是因為他懂得魂魄重生之術,這就是純正的魔道法術。
幸好這縷執念,是想保護玉虛派的那點執念。
大概,這就是初心?
幸好其他記憶完全失去,忘了自已已是魔道,隻記得自已是玉虛派掌門,要承擔門派發展的重任。
那他如今以洪欽珠的身份生存,依然屬於魔道。
到底逃不開宿命,數千年前無解,今天依然無解。
陳夏不住搖頭,替洪籌惋惜,莫名生出一絲愧疚,覺得沒有給洪籌帶回無量清淨果,虧待了他。
沈穹也沉湎在回憶中,不再說話。
陳夏一把鳴蟬劍,勾起了太多往事。
當年,陳夏第一次帶著鳴蟬劍進入會元秘境,以此收割魔物,沈穹,或說蘇子義,就已認出老熟人。
那種造化弄人的滄桑感,何其強烈。
“洪籌,很強嗎?”
陳夏問了個刁鑽的問題,將沈穹從無儘的回憶中拉回。
“啊?倒是挺強的,嗬嗬。”沈穹恢複正常神態,笑了。
“有多強?能給我講講嗎?”陳夏真心想聽。
沈穹嘴角一歪,大笑起來:“有多強?他是到現在為止,最後一個,帶著絕煞劍殘片,闖入雲霄聖地,然後還能全身而退的人!你說他有多強?”
臉上滿是嘲諷。
陳夏徹底震驚了。
打死也沒想到,洪籌前輩,竟然有如此勇猛的舉動。
他當年到底是什麼修為?
化神?
難道還是渡劫期大修士?
沈穹眼神深邃,似乎正在透過時光,看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嘴角微微地翹著,保持著一言難儘的微笑。
“前輩,你們是一起去的厄土嗎?”陳夏小心地問。
“哼,怎麼可能,他比我大,是我的前輩,而且我那個時候,還是正道弟子,怎麼可能跟他一起混!”沈穹不忿地說。
“前輩能跟我好好說說嗎?”陳夏急忙給沈穹斟茶,正襟危坐,一臉的八卦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