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人交談,最容易拉近感情的,就是聊一個大家都認識的人。
沈穹對洪籌的了解有限,畢竟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相處過,知根知底,補充了陳夏的認知。
說實話,沈穹剛才談的那些,假如洪籌沒有借屍還魂,依然還在鳴蟬劍中,大概聽到也會感到驚奇。
定然會有極強烈的陌生感,那個是我嗎?
洪籌對自已的過往忘得如此徹底,全憑那縷執念而存在。
他想起,從洪籌的陵寢中,得到一部洪籌著作的書籍,《三百載曆練見聞錄》,其中隻字不提雲霄聖地,隻字不提魔道法術。
寫的都是洪籌斬妖除魔的故事。
如今想來,應該是洪籌刻意隱瞞。
他內心自認為是正道宗門的弟子,玉虛派的掌門,要為門派做表率,自然不會將自已沾染魔道這樣的醜事寫下來。
最壞的人,也希望留下光輝的名聲。
心中不勝感慨。
“前輩,關於絕煞劍,我有許多疑問,還請給我解惑。”陳夏終於開始問出自已最想問的話題之一。
沈穹卻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你對它了解多少,說說看。”
陳夏沒有猶豫,如實回答:“它是魔宗宗主煉製的劍,據他說,能夠清除厄土的魔種,憑此打開飛升通道。”
“但是,絕煞劍蘊含魔道力量,與雲霄聖地的絕煞劍融合的話,會爆發強大的魔道力量,必須獻祭很多人,才能壓製得住。”
陳夏對絕煞劍的了解,僅限於此。
沈穹靜靜地站著,不吭聲,似乎還在等他繼續說。
陳夏想了想,繼續說:“呃,我感覺其中定然有問題,但是,不知其所以然,特來求教。”
沈穹嘿嘿笑起來:“就這麼多?沒了?”
“就隻知道這麼多。”陳夏撓撓頭,認真地回答。
“哼,你確實也隻能知道這麼多。”沈穹麵色沉鬱,嚴肅地說。
“你不知絕煞劍是獻祭了萬千生靈鑄造的嗎?”
陳夏驚訝地搖頭。
隻知道這劍很邪門,卻不知如此邪門。
“其實,絕煞劍的真正秘密,我所知道的,比你也就多一點。不知雲霄聖地是不是知道全部。”沈穹皺眉道。
陳夏忙說:“比我多一點也好,你說說看。”
“我所知道的是,魔宗的宗主似乎在厄土發現了飛升的方法,但是要清除所有魔種,因此不惜獻祭所有魔宗弟子,煉製成絕煞劍。”
說到這句話時,陳夏注意到,沈穹的眉毛莫名地跳了一下,這是一種本能的緊張。
陳夏心中早就猜到,會元宗,大概也是被蘇子義全部獻祭。
沈穹快速地滑過去,急促地說出下一段話:
“你是不是很奇怪,清除厄土魔物,對天下人都是幸事,為什麼正道宗門要出手阻止,並且將絕煞劍打碎,封印在各處?”
陳夏誠實回答:是。
“因為天下又不是隻有魔宗宗主一個聰明人。”沈穹憤怒地說。
“其他人知道了魔宗的意圖,也很快推演出來,若是以魔宗的方式,強行飛升,隻有宗主一人飛升而已。”
“本來,他一人飛升,也沒啥,本來飛升之事,就是各憑本事。”
“問題是,魔宗宗主這樣飛升,天下人飛升的通道,將徹底封閉。”
“我們這個世界,將永遠不會再有人能飛升。”
“甚至靈氣也將永遠枯竭,不會再複蘇。天下的人修為,將一代不如一代,不久之後,將陷入永遠的絕靈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