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沒聽過“團體輔導”這樣的詞,紛紛追問團體輔導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是團體輔導什麼。
薑覓雪:“輔導什麼,你們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
她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狀如無意掃過林安陽一眼,道:“我們還是說一些刺激的話題吧?”
都是一群小孩子,聽到“刺激”兩個字,表情都興奮起來:“什麼什麼?”
薑覓雪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們靠近一點。
然後道:“烈火焚燒若等閒的下一句是什麼?”
孩子們:“?”
林安陽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絲僵住:“?”
薑覓雪拍了拍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蘿卜頭:“所以我說了,要好好學習啊,教材上的詩詞都不會背可不行——”
“好了,喝完可樂就回去吧,要是回家晚了,你們的爸爸媽媽可能會擔心的。”
……
第一天的時候,照舊是嘉賓們的團體心理輔導。
不過今天的團輔沒有在樓上進行,谘詢師們商量了一下,把地點改到了室外:這兩天的天氣都很不錯,曬曬陽光有利於大家的心理恢複,而且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更加讓人放鬆。
……或者換個角度,也更有利於大家直麵自己內心的恐懼。
趁著冬天午後陽光正好的時候,節目組其他人就浩浩蕩蕩出去團建(?)了。
因為是出門做團輔,所以臨走前易導還專門問了薑覓雪要不要一起,不過薑覓雪表示
自己手裡這本書已經快看完了,想留下來在今天讀完最後一章。
還是昨天的窗台位置,不過今天那群孩子沒有在窗外嬉戲打鬨——可能是被薑覓雪的古詩詞攻擊怕了吧。
這時,外麵有門鈴聲響起。
薑覓雪走到門口,從貓眼處看了一眼,然後打開門。
林安陽正獨自一人站在門口,臉上依舊是昨天那樣人畜無害的笑容。
“姐姐好呀。”他道。
“昨天那首詩我背下來了,”林安陽一字一頓地念誦道,“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是這麼背的吧?”
薑覓雪沒像昨天那樣笑著歡迎他進來,她表情冷淡地盯著林安
() 陽的臉看了片刻,而後道:“你用鞋帶去捆同伴的時候,動作挺嫻熟的。”
“咦,這就是姐姐昨天說那種奇奇怪怪的話的原因嗎?”
薑覓雪轉身進屋:“雖然你很努力要把你的八瓣牙齒都笑出來,但對於一個正常的華國人來說,一個真心的笑容是集中在眼睛上的,而不是嘴上。”
“你的眼周繃得很緊,眼角沒有一點笑紋——笑得很好,下次不要再這樣笑了。”
到底是個孩子,林安陽臉上的表情當即一僵。
被薑覓雪戳破,他索性也不笑了,眼角往下一耷,表情陰沉下來:“所以姐姐就可以隨便懷疑我嗎?”
“你這樣應該可以說,嗯,”林安陽思索了一下,找到一個他覺得適合的詞,“汙蔑了吧?”
“我真的在汙蔑你嗎?”薑覓雪反向把問題拋了回去。
“一個真正無辜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孩子,既不會在我說‘是你吧’的時候,主動上門找過來,也不會一下子就聯想到,我到底指的是什麼。”
林安陽的臉色再次微變。
“這幾天我也經常在村子裡轉,”薑覓雪道,“清清的媽媽被放回來了,整天念叨著清清在哪兒,在村子裡麵遊蕩,其他孩子都把她看成一個瘋女人,要麼遠遠地躲開她,要麼把她當成一個傻子,拿石子砸她,站在旁邊對她做鬼臉。”
“隻有你,對她說,你知道清清在哪兒。”
林安陽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戲弄人時竟然還有一個觀眾在現場。
“那又怎樣?”不過他很快就不在乎地道,“除了她以外,大家都知道章清清在哪裡。”
“很多變態殺人犯,都有在完成犯罪以後,返回現場欣賞自己傑作的習慣,”薑覓雪道,“但因為我們要錄節目,翠嵐山被封起來了,想溜進去沒有你帶清清進去的時候那麼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