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前塵事(一)(2 / 2)

她和這個所謂的“大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個大人又和方才撞她的小乞丐是怎麼一回事?

關係太複雜了,穗歲大腦有些宕機了,索性那小乞丐就在眼前,唯一的線索就快要跑沒影了。

穗歲連忙追了上去。

穿過人群,那小乞丐如同泥鰍一樣,跑進了一條小巷。周圍隻有他一抹彩色,倒也不怕跟丟。不過穗歲還是加快了腳步。跟著他穿過那條巷子,來到了歪柳鎮的主街上。

這條街十分長,穗歲沒看著那小乞丐人影,向周圍掃視一圈,才在不遠處一個十分隱蔽的小攤處看見了他。

見他買了些白麵饅頭,手中的銀錢袋子是與他本人十分不匹配的華貴布料,連那錢袋的搭扣都是用金線編織而成的。

又想起他方才一路橫衝直撞的模樣,想來是從哪個冤大頭身上偷來的。

那小子抱著一布兜的白麵饅頭急匆匆的離去。

走了許久,才見他停住腳。穗歲跟著他來到一處有些破舊的院子,屋頂磚瓦有些已經碎落,被人用一堆枯黃的茅草堪堪遮住。

雖說不似尋常人家,但好歹是個遮風避雨的地方。

仿佛踏入了什麼陣一般,眼見著此處如同那個長成舞獅之年的乞丐一般,似是彩色的天幕從天空中降落,恰好蓋在了這間簡陋的茅屋之上,並順著房頂滑了下來。入目的顏色終於隨著那個少年恢複正常。

穗歲看著這件小院子,不由得發出一聲喟歎:“這樣看著舒服多了。”

隻不過穗歲望著此處,越看越熟悉,隻是不知什麼時候來過似的。

還沒走近,便聽見屋內似乎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嬰兒哭嚎聲,那聲音微弱不堪。

那少年自然也聽到了,他連忙抱緊懷中的饅頭,跑了進去。

穗歲見狀也跟了上去。

屋內,隻有一張榻,隻容得下一人睡。此時上麵正躺著一個小嬰兒,不是是男是女,被一床有些大的被子包裹著,用麻繩纏著其身體,以防他亂動,掉下榻去。

他哭聲微弱,被子裡的小腳時不時往上蹬踹兩下,便沒了力氣。

“你。。。你彆哭,我給你帶了饅頭,很快就有飯吃了。”

少年的聲音已不似當初那般青澀,言語間透露出些許緊張。隻見他手忙腳亂的從布兜裡那處一塊饅頭。那饅頭一路被他護在懷中,此時還是熱的。

他將饅頭泡水化軟,用勺子滑成饅頭糊,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孩子,將碗中被水泡發的饅頭喂給他。

不知當時那個欺負人的小乞丐到底經曆了什麼,小小年紀就開始養孩子了。

穗歲看著那嬰兒吃兩口,便蹬踹兩下,見掙脫不開,哭兩聲便作罷,等在吃幾口,又有了力氣,便又開始蹬被子,掙脫不開再哭兩聲,如此周而複始,一碗饅頭糊糊都快見底了,那少年還沒發現。

穗歲有些無語,人家表現得這麼明顯了,那小子卻還無動於衷似的。有些沒好氣得,明知他聽不見,隨俗卻還是開口道:“你這樣綁著他,他會不舒服的,你沒看他掙脫不開,都沒力氣了嗎?”

那少年自然是聽不見的,隻是一勺子接著一勺子的給那孩子喂饅頭糊。

那孩子倒是生得雪白又可愛,隻是哭的太久,嬌軟的皮膚透著些許紅,看著怪可憐的。

這幻境讓穗歲有些搞不清楚了,按理說這裡的一切都應該與鬼母有關係,這裡的人也應是與鬼母有些什麼關係,才會幻化成幻境,被會被留存在此處才對。

可呆在這裡半天,穗歲都沒覺得這個正在哄孩子的少年與鬼母和那所謂的地府大人有絲毫聯係。

這小子不是喜歡那個"大人"麼,穗歲還記得,那個大人說自己不想與他說話時,這少年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呢。

難不成,這孩子,是他和那個大人的?

不能吧,那可是武判官的師父,豹尾的救命恩人,地府的閻王哎!

思及此,穗歲連忙搖頭,將這些荒唐的想法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