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八月天兒不旱了,北邊兒戰事頻頻告捷,鎮上還多了個吃過叫人咂咂舌的小古栗子,雲家集的有錢人們表示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葛老板,你這點心啥做的?聞著怪香的!”一位三五天總要來買一回栗子的老客人見了葛歌擺在八仙桌左邊挨著炒栗子邊上的一個白瓷碟子,上頭擺著十來塊兒切成指甲蓋兒大小的淺黃色點心,便好奇地問到:“這點心做得稀碎,可咋吃?”
葛歌從碟子旁邊的竹筒裡取出一支竹簽紮了一小塊點心,遞給對方:“這是小店新研製出來的赤豆栗子糕,香甜可口,這是給各位貴客試吃的,您嘗嘗。”
那婦人一聽說是新品,也好奇地接過葛歌遞過來的竹簽,一口下去,蜜紅豆沙的甜味與栗子的香糯口感完美交融的香甜氣味隨著咀嚼的動作充盈整個口腔,蜂蜜的甜味十分香濃卻沒有喧賓奪主奪走栗子與紅豆這二位主角的戲份,反倒還把栗子與紅豆的香味逼出許多,才小小一口,就足以叫那客人兩眼放光,連價錢都沒問就大聲喊道:“太好吃了!掌櫃的快給我來一份、不,兩份!”
“夫人,咱們這個赤豆栗子糕用料都是精心挑選的,一份八塊兒,要一錢銀子一份,您確定要兩份是嗎?”以防對方聞價而退,葛歌並不著急去打包點心,而是先將栗子糕的價格告知:“上好的蜂蜜、赤豆,原料價錢不便宜,定價有些高,您看?”
大業國並無專職養蜂人,蜂蜜價格也一直居高不下,一聽說這栗子糕裡還有蜂蜜,那婦人都忍不住眉眼都睜大了,而後豪橫地揮了揮手:“沒事兒,小掌櫃的你給我來兩份兒!我好帶回家去叫我家那口子嘗嘗!”聽得後邊兒排隊的人那是一個接一個地倒抽冷氣,這是一個敢要價,一個敢付錢啊!
“您稍等。”葛歌點點頭,轉身進鋪子裡簾子後邊兒的桌子上很快包好兩份點心,一份用麻繩捆好,另一份則是先放著托出來給那婦人瞧:“夫人您看看我們家這點心,都是極好的。”
葛歌為著做這些點心,可是專門去找木匠定做了圓形雕花,中間拓印了“小古”兒子的餅印子,做出的赤豆栗子糕一個個圓圓胖胖的,大人三四口能吃完一個,一排四個摞得整整齊齊的糕點光是瞧著就叫人食指大動。
那婦人瞧了瞧後便十分豪爽地付了二錢銀子:“掌櫃的你們家這手藝是真好!快給我包上,我帶家去好叫家裡人也嘗嘗鮮!”
“好吃您再來。”葛歌垂眉,送走赤豆栗子糕開張的第一位客人。
葛歌的栗子糕從選料到試驗,再到上架售賣,中間可是花了五六日的時間,如今開始售賣,那也是提前一日備好作料,第二日開始營業後先
炒出一鍋栗子,再開始做栗子糕。春梅如今也都上手了,前頭賣栗子、收錢找零都沒問題,葛歌也有足夠的時間去做栗子糕。
不過這赤豆栗子糕定價高,葛歌也預想過買賣不好做,今日又是第一日試水,所以葛歌隻準備了二十份的用料,不過就算賣不完也不怕,葛歌可以直接存係統倉庫裡,等明日開張再取出來,依舊是新鮮的。
葛歌有預想過賣不出去,可沒想到竟然會不夠賣。
“實在抱歉,赤豆栗子糕已賣完了。”葛歌抱歉地送走又一位想買栗子糕的客人,心中還忍不住歎息,她還是太低估雲家集有錢人的數量了。
賣完最後一份炒栗子的春梅將大大的竹簸籮翻過去敲乾淨,又打濕個帕子細細擦乾,才掛回牆上,見小裡正又送走一位客人,也心疼得很:“哥兒,咱們要不明日多做些栗子糕出來賣?你瞧今日那麼多人上門來買,指定能賣出去的呢!”一錢銀子一份,今日少說少掙了五六錢啊!
葛歌將洗乾淨的圓碟放回乾燥的木盆裡,再拿另一個與木盆大小相當的竹簸籮覆上遮蓋住,以防落灰,聽完春梅的建議後還是搖搖頭:“倒不如一日就賣二十份,好叫大家夥知曉小古栗子有個赤豆栗子糕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
“可這樣咱們不是少掙很多銀子嗎?”春梅自然不曉得甚叫饑餓營銷,她隻想著多做些就能多掙錢,是以對小裡正這有錢不掙的做法頗為不解。
收拾完裡間的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鋪子,葛歌將大門一帶,鎖好後兩人隔著一步距離走在已過午時還有不少人的街市上,葛歌看著過往行人,慢悠悠地說到:“春梅你想,若是人人都能吃到的東西,那叫稀奇嗎?”見對方搖頭,葛歌才繼續說:“人人都能吃的不稀奇,可有錢都不一定能吃到的東西,吃過的人還都說好吃,要你曉得了會不會也想嘗一嘗?”
“想!”春梅用力地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樣才叫大家夥日日都念著咱們的栗子,生意才能長久地做!”
“沒錯兒。”兩人並肩走著,時不時閒聊幾句,走到巷子口拐角的地方卻被一個瞧著隻有**歲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孩兒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