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老村那邊兒見新村這頭請人來做法事超度,本來隻打算哭一場的老村眾人也憋著一口氣,要給去世的人立衣冠塚。
起初都還好好的,可就在下山時遇著山裡的野豬,那老村的人呢眼饞新村那邊三不五時就還有野豬肉吃,就想合圍那頭野豬,誰料沒一個有本事的,愣生生叫野豬把十幾人都擊敗了,**氏為躲野豬,摔斷了小腿,其餘眾人也或多或少地受了傷,滿村人個個嚇得不行。
聽完這典故,葛歌也忍不住歎了一聲,要是她在就好了,還可以給村民加加餐。
不過這事兒也隻是想想,打獵有風險,放箭需謹慎啊!
姐倆在葛歌的閨房裡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外頭端著一碗粳米粥、一小碟鹹菜的文若蘭也來了:“小裡正起來先吃些綿軟好克化的粥吧!”
“多謝。”葛歌接過碗筷,小口地喝著粥,這兩日的漫長睡眠就如同一場大夢,不過一碗粥的時間,葛歌已收拾好心情,淺笑著擱下空碗:“這兩日叫你們費心了。”
瞧著王、文二人臉上俱是關切之情,葛歌隻覺得心口熱乎乎的,若是爹娘真的在天有靈,想必也希望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好好兒的吧?不為旁的,就為著繼承好爹的裡正之位,照顧好他最操心的滿村老小,葛歌也要振作起來才是。
“說這些做啥?咱們可是青梅竹馬,哪有講究這麼多的!”王小茹笑哈哈地坐過來,摟著葛歌的胳膊歡喜得很,朝文若蘭尋求回應:“若蘭姐姐你說是吧?”
“…小茹你真該好好讀書,日後上課認真些吧!”文若蘭無聲地歎了聲,側頭抬目望向門外屋簷後的湛藍晴空,無限緬懷她死去的少女情懷。
葛歌也抿著笑點頭應道:“沒錯兒,啥對啥不對都瞎說,你日後上課要還走神,我就雇文三哥單獨給你開小灶,好好兒補課。”
其實也是文家母女想多了,葛歌一開始並沒有想著要瞞她們,隻是她以為王趙氏等人會跟她們說;可王趙氏等人卻又以為沒有葛歌的允準,不能說。才有了母女二人在背後猜測性彆大戲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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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場後,葛歌便快速恢複正常,畢竟窮人沒有資格悲傷太久,她背後還有二十五家、一百四十九口人等開飯。
鎮上的趙木匠與村裡許二都在瘋狂趕工,如今第二個菇房也都全都放滿菌種袋,菌絲在營養液的滋養下快速分裂生長,隻需短短幾日就能長成一簇簇的漂亮菌子。
王二等人也蓋好了加急要的菌子加工工坊、文家母子的新居所,因著學堂規劃得大,如今施工還不過半,怕是要到六月底才能完工。
“我說葛兄弟你還真是本事!這菌子可樣樣兒都瞧著不錯,你這心思也巧得很,還能全給弄成乾貨,不錯不錯。”這近一年來,於有財已習慣在葛歌這兒收到各種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對這後生能拿出這一筐品質極好的乾香菇、乾口蘑竟也覺得理所應當。
葛歌客套地笑了笑:“於掌櫃的過獎了,我今日上門是有筆長遠買賣要與您談,就是不曉得您是否感興趣。”
“什麼買賣?”於有財聽葛歌這般說,好奇地“哦”了一聲,也端正態度,一臉認真地看著葛歌。
“我手上有乾菌子,您手上有銷路,我給您供貨,您去談價錢,通過您的路子賺回來的銀錢咱們二八分成。”葛歌自覺也不算黑心,他於扒皮隻要跑跑腿動動嘴皮子,就能賺兩成銀子,可不是少數了。
果然,於有財一聽,立時兩眼一亮,他見多識廣,自然也瞧得出葛歌拿出來的這些製乾的菌子品質極好,尤其那乾香菇,香味純粹濃鬱且易泡發,他方才泡的一朵,如今不過一盞茶時間,那朵乾香菇就如同一朵漂亮的香菇花兒一般浮在水杯中,菇質肥厚,說是極品香菇也不為過。
可轉過頭來一想,要真有這般的好事兒,這小子能惦記自己?這般一想,於有財目光中閃爍的亮光便淡了幾分,心裡想吊高來賣,撚須嗬嗬笑幾聲,道:“葛兄弟有這般好事還能記掛著於某,某心中感念不已,隻是某不過鎮上一介行商,哪有這般大本事呢?”
“於掌櫃這便是過謙了,咱們這雲家集上何人不知於掌櫃最是有門路之人?”葛歌心中暗罵了句這老狐狸,麵上還是笑嗬嗬地,將話攤到明麵上來講:“於掌櫃見多識廣的,也不是我自誇,我這菌子咋地也可算得上極品吧?若得賞識之人,便能實現它的價值,咱們也都有銀子賺,可若是無人賞識,珍珠又與魚目有何區彆?”
說罷還假惺惺地加一句:“於掌櫃既覺得為難,那我便尋旁人合作便是,前兒個還有行商來尋我,說要從我家菌子鋪大量要貨,想來這事兒也不難。”
葛歌這便是坦白告訴於有財,你要跟我合作,咱倆就一起賺大錢;你要不跟我合作,那我就尋旁人合作,肉是我的,湯也沒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