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 / 2)

崔永濂隻記得自己與那群死士在一處深山殊死拚搏,他的手下、他的侍從,一個個在自己麵前死去,提著劍了結最後一個死士後,身受重傷的他兩眼一黑,便從山麓一路往下滾,最後徹底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他隻知在自己昏昏沉沉之時,總聽到一個聒噪的小孩兒與一個清冷低沉得好聽的少年聲音在他旁邊說話。

聽到那少年邊給自己喂藥邊低聲威嚇,若是要斷氣就早日斷氣,他立時把自己丟到什麼小峰山上喂野豬去時,崔永濂總想用力睜眼,卻是如何都醒不過來。

直到這會兒,聽到外頭聲聲蟬鳴,攢足了力氣的崔永濂慢悠悠地睜開如同有千斤墜壓著的眼皮,被正午時分屋裡的亮光刺得兩眼有些發白恍惚,意識清醒後,才曉得自己身上受了多重的傷,發出一聲淺淺痛吟:“唔…”

可惜此時偌大的東廂房空無一人,強撐著所有力氣也隻能動動手指的崔永濂不再掙紮,留著力氣躺在炕上打量自己身處的房間,瞧著是幢新蓋的青磚瓦房,室內並無多少擺設裝點,許是個家境普通的好心人救了自己回來罷?

受傷過重,加上失血過多,叫崔永濂也清醒不了多久,在聽到木門嘎吱響時,他也終於又暈了過去。

“你瞧,我就說沒醒吧!”跟王小虎一起在外頭瘋玩的趙貓兒被王小虎說得他想起葛歌交給自己的任務而內心不安,與王小虎悄悄跑回來瞧一眼,見炕上那躺了三日的人連睡姿都沒變過,趙貓兒才心安理得許多:“咱們走吧!再不走二發他們可就不等咱了!”

趙貓兒到華新村來了這麼久,這日日跟王家一起吃飯,加上跟王小虎年歲相當,倆熊孩子一處玩得也挺好,這會子一群熊孩子要出村到山腳下那片林子去粘蟬。

在城裡活了一輩子的趙貓兒哪裡見過這些?見崔永濂一點動靜沒有,自然是急不可耐地催王小虎趕緊出發了。

“那好吧,咱們快去快回,彆你玩過頭回家叫哥兒曉得,她收拾你!”王小虎躊躇了片刻,還是粘蟬的樂趣暫時戰勝了哥兒的威懾,要知道他們如今每日上午要讀書,下午還要幫家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這能玩的時辰經不起浪費啊!

趙貓兒胡亂地點頭,推著王小虎往外頭走:“咱快走吧!我曉得他啥時候下工呢!”

開玩笑,在那臭娘們的暴力統治下,他趙小爺可早就摸出規律來了好嗎?不然怎麼能回回做到在她回家前一刻鐘到家?什麼叫本事?這就叫本事!

趙貓兒也是前不久村裡人辦水陸法事那回才曉得那娘炮竟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娃娃,當時驚得他下巴都快掉了:誰家女娃娃能一肩扛回來一頭大野豬的?!又想到自己竟被個女子欺負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趙貓兒內心一度十分崩潰。

不過在他看到葛歌竟然能扛著一個大男人,拖著一頭兩百斤的大野豬回來時,所有的小驕傲都碎了一地,二百斤野豬都乾不過她,自己哪裡乾得過?

是以,雖然如今也曉得葛歌是女子,不過也不敢有一絲輕慢,反而是掃地掃得越發勤懇,翹班去玩也都掐著點回來。

***

被趙貓兒“摸透了套路”的葛歌今日則帶著村民在村裡她留出來備用的空地上勞作著。

“先鋪一層底料,約摸二尺厚,前邊兒的人鋪,後邊兒的壓實來。”葛歌與二壯一組,先給村民示範一遍:“等鬆針鋪完後,小茹你帶著大家把我給你的那桶土餅子掰碎成栗子大小隔一步丟一塊兒進去,後邊兒的人再跟上,把土跟鬆針都掩埋上去。”

這幾日葛歌也沒一刻消停:收鬆針、上山尋羊肚菌、培育菌絲、翻壟挖坑…全都在為種羊肚菌做準備。

今日一切都已準備妥當,葛歌便帶著如今領自家工錢的十幾人全都到挨著栗子林邊上自己留出來的十畝地那兒,種羊肚菌。

大家夥兒都是乾農活的好手,聽完小裡正說的注意事項,都不用片刻,便都上手了。

這回用於種羊肚菌的田共有兩畝地,除了來種羊肚菌的,村裡還有有空的人也全都過來了:小裡正要在這片空地上圍一個圈,全都種上刺玫。

這可是個大工程,每月定期拿工錢的除外,剩餘的便都按日薪算,來乾活一日便給一日的銀子,村裡家家有錢賺,自然是樂得乾這活兒的。

種羊肚菌其實不難,難得是配好底料的方子,以及菌絲的培育,不然就是瞧多少遍這播種的順序,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底料也是葛歌先配好的,堆在地頭瞧著跟座土山似的,叫人瞧不出這混雜了鬆針土、苞米碎還有牛糞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玩意兒的土究竟有啥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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