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兒子始終不為所動的模樣,黎皇後想起前些日子聽蘋姐兒說起兄長書房裡有株蘭草,格外寶貝,她那日過去碰一下都不得。一下福至心田,試探著望向兒子:“還是說,你有心悅之人了?”
“是,兒懇請母親為兒求一求父親。”崔永濂說完,徑直跪在黎皇後麵前,大有一副她不答應他就不起的氣勢:“兒心悅之人,是葛歌。”
聽兒子口中說出之人與自己心中猜測之人乃是同一人,黎皇後也不知說是自己觸覺敏銳,還是兒子心思太好猜,母子二人沉默片刻後,黎皇後才緩緩開口問道:“葛氏女可知?”
“不知,兒心悅她,她對兒並無私情。”
明白了,一廂情願還玩兒暗戀。黎皇後心中暗道,葛氏女人品性情都不錯,還救過兒子一命,雖說無甚家世根基,這點差了些,不過既然兒子喜歡,倒也不是不行。
“你的嫡妻須得是名門貴女,至於葛氏女,若真喜歡,大可求你父親賜封她為側妃,也不算委屈了她。”
雖說之前黎皇後對葛歌還挺滿意,可那不是做自己兒媳婦。這要來做兒媳婦的,那樣的出身對兒子日後平衡朝中局勢無一絲幫助,且還未入宮就叫兒子滿心滿眼都是她,凡此種種,倒叫黎皇後心裡生出一絲不滿。
“母親,我隻想要嫡妻一人。”崔永濂跪得直直的,目光中沒有一絲閃爍,抬頭望向黎皇後,態度中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道:“縱觀古今,天家之爭大多因皇子過多,人人皆想分一杯羹,兒不願日後瞧見兄弟鬩牆之事以致天下再生動蕩,倒不如從源頭就止住。”
認死理的兒子與一心認為自己是為兒子好的老母親,這一場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
黎皇後氣得在殿中走來走去,邊走還邊跟扶著自己的嬤嬤抱怨:“你說那孩子為何就不懂我的一番苦心呢!”
“娘娘莫急,太子殿下興許是一時沒轉過彎兒,您可彆急壞鳳體。”老嬤嬤哪裡敢說太子殿下的不是?隻得柔聲好氣地哄哄脾氣急的皇後娘娘罷了。
暴走了好幾圈的黎皇後也算是緩過那股勁兒了,坐回榻上喝茶歇息:“罷了罷了,他不樂意叫我管,日後我可不再管他了!”
老嬤嬤笑吟吟地站在黎皇後身側,小心地為她按肩,知她說出這話來便是不氣的了,不過仍舊是哄著她:“娘娘又說氣話,您可是太子生母,您不管誰管?”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養兒方知父母恩啊!”
***
遠在華新村的葛歌並不知如今已貴為天家人的崔家母子為著自己鬨了一場,如今已快到三月,她正忙著組織村裡的勞動力去開墾新的良田。
這回選來新開墾的二百畝地也是葛歌才用土地修複液修複過的地,就挨著流經葛歌去歲新買的那片地的河流靠村子一側,保證有充足水源灌溉。
葛歌另外還請來會修河道的工人,把流經華新村地界兒的這段河流好好修繕一番,再要架一座石橋連通兩邊,方便日後開拓城鎮邊界。
“咱小裡正還真是神了,咋她買下的地都是良田?這地可真是好到沒邊兒了,要不咱也去跟小裡正買些地來種?”華新村的村民們一邊揮舞著鋤頭翻動土質細膩,不見一顆石子兒,隻有雜草的土,忍不住嘖嘖稱奇,也動了要跟小裡正買地的心思。
“是哩,我們當家的昨日也說起這事兒來著,就是一直沒見著小裡正,去葛家問過了,吳伯說等小裡正忙過這幾日就有安排哩!”
附近乾活兒的幾人聽見,也都驚喜地叫喚出來:“真的?!”畢竟如今滿村裡所有的良田都是小裡正的,大家夥兒雖然說如今日子都好過了,可這家裡沒地就還是覺著心裡空落落的,還是得有田地傍身才是她們安家立業,養兒育女的根本呀!
“那吳伯說的話還能有假?”
聽到這好消息的華新村村民,這下乾起活來就更加賣力了,小裡正事事為他們考量,他們可得把小裡正交代的活計給乾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人就是這樣,跟自己沒切身關係時,就哪哪都好;事若關己,就哪哪都能挑出不是了
彆說崔夫人人設崩塌哈,畢竟不是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