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1 / 2)

榮史記載:平昌元年秋九月末,朝中以曆經三朝老臣鄭尚書為首,於朝堂之上提出為教化女子賢德,奏請國君推廣女則女誡。太子崔永濂大怒,與鄭尚書於朝堂中激辯,並以毓敏縣主葛氏發現烏金炭、培育畝產千斤稻穀,以為天下蒼生計,治國者應看才能而非性彆為由,奏請國君冊封葛氏女入朝為官。

時任戶部侍郎奚德友上奏附議,平遠公、大公主駙馬吏部侍郎程諾及武將十餘人皆附議。

國君深以為然,加封葛氏女為郡主,賜正四品下戶部侍郎一職,單設農事研發一科於戶部之下,由葛氏女主理,賜行走朝堂、直達天聽之權。

平昌元年十月,加封葛氏女為郡主之令頒布天下,各地張貼皇榜告知民眾,再次提及葛氏女堪為天下民眾教化女子之楷模。大榮國南境對此物議如沸,引發南境眾多文人辯論,更有甚者稱國君此舉乃亡國之論,憤而辭官。

太子崔永濂聞之大怒,於宮門口大斥跪求文人,若無葛氏女救太子在先、收留崔氏一族,支援崔家軍在後,何來大榮之今日?又道在此跪地之人太過無能且迂腐,叫來隨官將跪於正陽宮外所有文人記下名來,終身不得錄用。

太子此殺雞儆猴一舉,令所有意圖借此事博得一番美名流芳百世之人偃旗息鼓,葛氏女大義之名亦廣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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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華新村這邊,自九月初秋收結束送走奚德友一行後,村中又恢複往日的秩序,菇房生意進一步擴大,磚窯廠與木炭廠生意也蒸蒸日上,村中過往行商越發多了起來,有兩家人瞧中了這個商機,村裡很快多了兩家旅舍,住一晚包一頓早飯不過十幾文,倒吸引不少行商在華新村暫住一晚。

“主子,這是荷塘那邊兒送來今日新出水的蓮藕與蝦蟹,趙太太那邊兒已送了一份過去。”七月裡正式出師的孫林如今已接任陳伯的管事之位,退居二線的陳伯隻在他遇著麻煩事兒時才指點一二,倒也能將葛家上下打點得井井有條,今日原來是荷塘那邊的農人稟告,說可以收成了。

華新村的水土在葛歌私底下的不斷改良下,如今種養出來的農作物及家禽的味道都比外頭的鮮美許多,八月裡出產的稻花魚與第一批水產作物都賣得了好價錢,這第二批作物孫林瞧著主子的意思是想留給村中的,也不敢擅作主張,特此來稟告。

果然,葛歌一聽便說到要給村中所有人家都發一條魚、兩斤螃蟹嘗嘗鮮。

孫林遵命退下,片刻後又匆匆進來,臉上儘是喜意:“主子,國都來人了!”

才到村口的儀仗隊伍一路敲鑼打鼓地進村,引得華新村中眾人紛紛出來瞧熱鬨:“這是做啥的呀?”

“不曉得,我隻覺著跟那戲文裡中了狀元遊街一般氣派呢!”

瞧著熱鬨的官府隊伍進了葛家以後,沒得熱鬨可看的村民們才各自散去乾活兒。

頒旨的欽差進了葛家後,高聲宣讀完聖旨後,笑吟吟地將聖旨雙手捧著遞給葛歌:“恭喜葛大人,國君口諭,葛大人無須按京官規定每日入朝點卯,若有事可寫折子直達天聽,農事一科直接由太子殿下管轄,不受戶部製轄。”

“多謝大人。”謝過國君隆恩後的葛歌接過聖旨,她本以為最多就是給自己賞點什麼意思一下,沒想到國君竟直接封了她一個專管自己農事研發一責的正四品下戶部侍郎一職!

此次來宣旨的官員乃是崔永濂提拔的年輕官員,早就從太子殿下嘴裡聽過無數次毓敏郡主的事跡,今日見著才知這還是個貌美無雙的年輕女子,此時笑意盈盈與自己說話時還真有些心動。

不過一想到太子殿下,那才滋出來的一點點火苗便徹底熄死了,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葛歌:“此乃太子殿下親筆書信,囑咐下官親手送到葛大人手中。”

葛歌接過信後,交代孫林招呼好從國都來的一行官員,自己則將聖旨親自供奉到村中祠堂內,再獨自回房去看崔永濂寫給她的信。

崔永濂在信中隻說她為官一事的前因後果,隻字不提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如何,又道本想親自來給她宣旨,無奈東海海盜生事,國都中諸事繁雜,國君偶染風寒,他隻得留守國都,信的最後隻一句盼卿歸,便無他言。

崔永濂在信中雖沒說,可葛歌也大概也能猜到對方為給自己鋪路花了多少心血,想了許久才提筆給對方回信,信中隻有寥寥數語,最後附上一句:“如無意外,開春後我便入京。”

***

葛氏女被封為正四品下戶部侍郎,還是一個擁有不用上朝特權的侍郎一職,這消息伴隨著國君昭告天下的旨意傳遍大榮國南北,甚至在雲州境內還有以毓敏郡主為原型編成的戲文流傳開來。

戲文將毓敏郡主葛侍郎編成天上有地下無的傳奇女子,這出戲文唱念做打樣樣出彩,快速風靡雲州各大戲園子。

作為戲班子幕後老板的王小茹賺得盆滿缽滿,還特意送了哥兒一份村裡女學胭脂出的玫瑰膏以示感謝:“哥兒你還真是我的財神爺!”

那戲班子還是王小茹今年及笄時葛歌送給她的及笄禮,本想著王小茹愛熱鬨看看戲,特意送了她一個戲班子,沒想到竟還編排到自己頭上的葛歌表示著實無奈:“你如今是愈發無法無天了!”

“戲文可不是我寫的,那是文先生熬了幾宿才作出來的!”王小茹才不怕這呢!文先生可是說了,那國君下旨昭告天下,便是要將哥兒推到天下人眼前的,仰高了頭驕傲地說到:

“與其日後叫些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人編排你,倒不如叫我這打小一起長大的人來,保準兒不會抹黑歪曲你,如今這賺錢隻是意外之喜,意外之喜罷了!”

葛歌將她巴巴捧在手裡遞過來的玫瑰膏接過來,又伸手戳了戳王小茹的腦門:“都不知是你帶壞了文三還是文三帶壞了你!”

不過葛歌自己也明白王小茹說的道理,這事兒到此便算是翻了篇兒。

***

十月,河對岸的高端住宅區已修好四座宅子,趁著入冬前天氣不大寒冷,陳老山長夫婦搬離雲州城首先住進了葛歌定名為問幽巷的陳家新宅。

陳伯夫婦也搬離葛家,兩個陳家左右挨著,都是老人家住著倒也不吵不鬨,新鮮蔬菜皆由葛家菜地供應,肉類也都是托葛家采買之人順道一起買回,每日閒來無事還能到不遠的荷塘那邊散步,或是學生們不用上課時來陪他下下棋解悶兒,彆扭的陳老山長心裡也不得不承認,在華新村住著確實不錯。

十一月,陳婆婆家的酒坊正式對外營業,許是因著今年一整年都精心保養著,吃得飽穿得暖,加上村裡還有好些個大夫坐鎮,今年入冬時陳婆婆隻是略咳了幾聲,還有精力杵著拐杖教訓孫女兒釀酒手法錯了些許。

十二月,葛歌帶領眾家仆搬入河岸南邊問幽巷毓敏郡主府,燙金的匾額大字也是出自崔永濂之手,還落了他的私印,正大光明地掛在葛家新家門口,與威嚴天成的兩座石獅子一起,叫人瞧著心中都忍不住生出幾分敬意。

原葛家的宅子則改為村中辦事場所:第一進東廂房兩間為人事、賬房、銷售三科,其中人事一科又分為管理村中戶籍一組與葛家產業人事二組;賬房分為葛家產業一組、村中稅務管理二組;銷售則負責村中客人接待與外出拓展客源兩組。

西廂房為後勤、保衛兩科,後勤負責葛家產業各項保障工作及村中基礎設施維護維修;保衛則負責村中巡邏護衛工作。各項工作條例清晰,責任明了。

正廳改為村民議事大廳,偏廳則是商業接待所用,後院還單設了一處稽查科,負責葛家產業的監督監察工作,由張豐收帶頭,主要負責葛家各項產業從業人員的考核工作,直接向葛歌彙報負責。

各組分設出來後,上位者的權力沒有分化,卻也大大減輕了工作壓力,一個高速運轉的華新村產業結構已初步建成。

***

第一場雪落下時,華新村各處基礎設施的建設暫時全部停下,如今隻有磚窯、煤炭兩廠及五座以地龍保持住室溫的菇房還在運作外,大多數在葛家上工的人都進入了休養生息階段。

但也有開始忙碌的人家。

文家布莊位於葛歌規劃的河岸以北商業區距離村子當頭的第一家,也是如今這才建了兩棟房子的商業區中唯一一家運營的,鋪麵連著後頭倉庫少說有二百多平方,這是文家以貸款形式借了葛家的力建起來的,倒也不至於掏空文家的家底兒。

“若蘭,你去給林嬸兒量一下尺寸。”重新在華新村開布莊的文家這幾日可謂是門庭若市,文寧氏帶著四五個女弟子都忙不過來,文若蘭自然也沒得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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