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早不吱聲,放下書包進裡屋洗手。
“你在哪兒找到她的?”趙國興低聲問洗了手過來的林衛國。
“過了加工廠這邊的路上。”林衛國實話實說。
“那不是快到家了?”
“吃飯吧,孩子餓壞了。”林衛國擦乾手拿起筷子夾了塊茄子放進嘴裡,“好吃,比我做得好吃。”
“行了吧。”趙國興又問林衛國,“這麼晚回來到底怎麼回事?”
“路上貪玩,把鑰匙弄丟了,一直找呢。”林衛國朝裡屋看了一眼,貼到趙國興耳朵邊小聲說道,“怕你訓她不讓我說”。
“早上才給——”趙國興一聽果然急了,聲音拔高八度脫口而出。
“先讓孩子吃飯,”林衛國一把捂住妻子的嘴,將她按坐在凳子上,“回來路上我說了她一路,她也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彆說她了,讓她吃頓安穩飯。”
“你就護著她吧。”趙國興沒好氣地坐下,往林早早碗裡夾了塊雞蛋,林衛國瞧見一個勁兒偷笑,他這個媳婦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吃了晚飯做作業,林早早才發現書包裡都是稻糠,怕媽媽瞧見,悄悄將將書都掏出來偷偷跑去菜地裡倒,趙國興瞧見也當沒看見,繼續坐在沙發上打毛衣,這件毛衣預備冬天給早早穿,每天閒了打幾行,到了冬天差不多也就打好了。
晚上十點睡覺,林早早上了床渾身撓癢,掀開被子一瞧,身上起了好些小紅疙瘩,九月份蚊子還沒死絕,可蚊子咬的疙瘩也不是這樣的啊。
“媽媽我身上癢。”林早早爬起來給她媽媽訴苦。
“怎麼起了一身疙瘩,”趙國興掀起她身上的背心前前後後一看,真不老少,“放學到哪兒瘋去了?”
“沒去哪兒。”林早早嘴嚴,不說。
“你不說我可沒法給你治啊。”趙國興給她理好背心,“回去睡吧,我沒辦法。”
“可是我癢,睡不著。”林早早手伸進背心裡前前後後撓癢。
“你得告訴我去了哪兒,我才能知道你怎麼起的疙瘩,知道怎麼起的疙瘩才能給你治啊。”
林早早不說話了,皺著眉頭,好一會怏怏說道:“爬稻糠堆裡玩去了。”
林衛國在外頭聽見動靜,跑進來一瞧:“怕是過敏了,我去燒壺水,你給她洗洗吧。”
“行,你趕緊去。”
“稻糠堆太臟,你這是臟東西鬨得,看你下回還去爬不。”
林早早沒吱聲,該怕還得爬,下回把鑰匙放書包裡爬。
林早早家有裡外兩間房,外間大約二十多平米,裡間隻有外間的一半大小,林早早睡裡間,這會兒癢的在房子裡直打轉。
林衛國以最快的速度去涼棚點火燒水,趙國興拿了自己在廠裡紮的大鐵皮盆放在裡屋,先接上涼水,等林衛國燒好開水懟進去,溫度合適後讓林早早脫光了坐進去。
洗好澡,身上果然不再那麼癢了,趙國興給她擦乾了抱上床,問道:“看你下回還敢去稻糠上玩了。”
“好瞌睡啊了。”林早早打了個哈欠,拱進被窩片刻就進入了夢鄉,睡夢裡也不知夢見了啥,咯咯直笑——
趙國興怕林早早放學再玩得忘了回家,說什麼也不同意給她家門鑰匙,林早早無奈,隻好天天去修造廠找媽媽,倒是在廠裡認識了幾個和她同校不同年級的孩子,做完作業就一塊兒在廠子裡玩土,也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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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部一中大門朝北,教室都是平房,一排排等距離圍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