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盛夏(2 / 2)

這種讓人窒息的霸道專製管理,讓陸澤很厭惡學習。

搞對抗,就成了他唯一的發泄方式。

偷偷翹課,去街機廳打遊戲,上課看小說,考試故意考砸,這些事他可沒少做。

這種對抗方式,讓他覺得非常過癮。

而且父母居然毫無察覺,陸澤為此還洋洋得意。

回想著過去種種,他終於接受自己已經重生回來的事實。

忽然間,他又感到一陣眩暈。

他一下退坐在馬桶上,用力抱著腦袋好讓自己穩住,不至於倒下去。

他猛然發現,兩世的記憶都同時能感知到。

尤其是兩輩子都活過的這前十七個年頭,前後兩種複刻般的記憶,居然好像要融合在一起似的。

甚至,還包含著附著在記憶上的不同心理。

陸澤不知道,自己的腦子這時處於什麼樣的狀態,難道是在進行著某種量子變化?

貌似等了有十來分鐘,陸澤終於緩了過來。

大腦也不再眩暈,這種記憶融合狀態好似結束了。

這具身體的記憶,就好像已經被上輩子的記憶完全覆蓋掉。

腦袋裡,憑空多出近二十年的未來記憶。

雖然這些記憶,大部分也是模糊的。

最怪的是,他的心理狀態,也很捉摸不定。

一會兒感覺是奔四的大叔心態,一會兒又感覺是17歲雨季的少年心態。

陸澤很無語,這算這麼回事兒?

心理狀態難道不能強行融合?

跟這玩量子糾纏?

薛定諤的心?

陸澤想不明白,也隻能暫時拋到腦後。

他還不清楚,自己究竟重生到了哪一年。

看現在的天氣,正值盛夏。

現在是高一暑假,還是高二暑假?

還是出去找陸飛小胖子,一問便知。

陸澤走出洗手間,回到客廳,就看到堂弟陸飛正沉浸在《足球小將》的劇情中。

完全忽略了他這個堂哥的存在。

“小飛,現在是哪年啊?”陸澤問道。

陸飛小胖子這會兒看入了迷,絲毫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陸澤直接上手,捏住了他胖乎乎的小臉,把他的頭扭過來看著自己。

“今天是哪年?幾月幾號?快說。”

“三哥,你傻了?今天幾號都不知道?”

陸飛一把撥開了陸澤的魔爪,很不耐煩回道。

正看到精彩時刻,堂哥居然打斷他,還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陸澤催道:“我這是考考你,彆廢話,快回答。”

陸飛很迷惑,堂哥今天腦子不太正常?

昨天和自己一起看動畫片還好好的,今天居然連幾號都不知道。

見陸澤嚴表情嚴肅,他連忙回道:“今天是1998年7月10號,這還用考啊?”

陸澤聽完,什麼也沒說,陷入了深思。

1998年,那就是高二暑假。

就在今年,陸家發生了重大變故。

由於計劃經濟時代的曆史遺留問題,大多數國企都沒能跟上改革開放的步伐。

在市場經濟的競爭下,經營大多出現了問題。

即使原來效益不錯的國營單位,也陷入了破產、重組、倒閉的危機。

很多國營單位,此時甚至工資都發不出,靠著國家補貼苟延殘喘。

90年代初,少部分國企進行試點改製,下崗那會兒就已經開始。

到今年,大部分國營單位的員工,都陷入了下崗的恐慌之中。

其實兩三年前,新聞就開始報道,沿海及內地一些省會城市的職工,紛紛下了崗。

陸澤家就在江右省省會豫章市下轄的鐘L縣。

大家也清楚,就算身處內地小縣城,自己那不景氣的單位,也總有麵臨改製的那一天。

用新聞聯播裡的話說,這叫“順應時代發展”。

可人總有僥幸心理,總認為那一天會晚點到來。

就算是開始安排下崗,也許不會輪到自己。

留守員工的名單上,說不定就有自己的名字。

1998年,陸澤家所在的縣城,所有國有企業,也全麵開始改製。

就在這個高二暑假,陸家迎來了雙職工下崗,收入全無的危機。

也正是這個危機,改變了陸家,也改變了陸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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