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星棠明澈的含情目中,氤氳著水霧。
她吸了吸鼻子:“所以這樣的教養我不要。”
“幸好昨晚遇到王爺,否則竇娥看到臣女都得叫聲姐姐。”
一句話,解釋了她昨夜的去處。
寧月瑤是書中女主,有天道護持。
她不奢望今日眾人都能相信她說的話。
可人心複雜。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來日必能長成參天大樹。
她會一點一點,摧毀寧月瑤所擁有的一切。
眾多圍觀百姓聞言,微微一驚。
墨王素來不近女色,曾有貴女試圖接近他。
被他打斷了四肢扔到大街上。
寧星棠雖未與他拜堂,卻新婚翌日大清早與他同乘一輛馬車回來。
因此,沒人懷疑寧星棠的話。
可寧五小姐施粥救濟貧苦百姓,心地善良。
應該不會做出殘害親姐之事……
寧楠熙捂著腰爬起身,惡狠狠盯著寧星棠,“王爺,寧星棠從小就欺負妹妹,她就是個毒……”
話音未落,眼前驟然一抹寒光劃過。
一柄銀色的手術刀貼著他麵頰飛過。
臉頰霎時傳來火辣辣的疼。
“姐姐!你要打要罵衝我來!求你彆傷害三哥!”寧月瑤驚恐地看著寧楠熙被劃破的臉,哭著攔在他身前。
寧楠熙一把將寧月瑤拉到身後護著,眼神凶狠:
“寧星棠,你休想在我麵前傷害小五!”
二人一副兄妹情深的樣子。
寧星棠卻隻覺得惡心。
寧楠熙貪玩,多次偷跑出學堂與京中弟子鬼混。
每次都是她幫他背鍋,為此遭了無數懲罰打罵。
好幾次他被寧丞相抓回府,覺得是她告密,將她劈頭蓋臉打罵一頓,關進柴房。
寧澤遠皺眉道:“小四,小五單純善良,不可能做這些惡毒之事,肯定是送嫁嬤嬤那群惡奴汙蔑她。”
小四昨夜沒和也男生在一起,沒壞了寧府名聲。
他便允許她回家。
寧星棠嗤笑一聲:“單純善良?彆侮辱了這四個字,蛇蠍毒婦更適合她。”
“放肆!”她話音落下,一道怒喝傳來。
寧夫人扶著嬤嬤的手走出,朝馬車行了一禮,“王爺,家門不幸,出了這等逆女,讓王爺見笑了。”
商墨一手支額靠在車內,聲色淡淡,“寧四與本王尚未拜堂,暫住寧府。”
“是,多謝王爺送小女回府。”寧夫人恭聲應下。
商墨瞎了眼,性情乖戾,行事全憑喜好,是京中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目送馬車離開後,她揚手一巴掌扇向寧星棠。
寧星棠眼神一厲,抬手捏住她手腕,“寧夫人,打人總得給個理由。”
寧夫人抽出自己的手,看她的目光不像看女兒,反而像看仇人。
“你殘害兄長,毆打妹妹,這理由夠嗎?現在給我滾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
她轉身拉著寧月瑤,眼神不複看寧星棠時的冰冷厭惡,透著心疼寵溺:
“瑤瑤彆哭,娘這就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不會讓你的臉留下任何疤痕。”
“老三,你也趕快去看大夫,你明年就要參軍,臉上不能留疤。”
“老二,好好收著這傷了老三的凶器,待你父親回來,再由他定奪處置這逆女。”
寧星棠眉眼噙著譏諷。
參軍?
嗬,前世寧月瑤害得三哥手筋斷裂。
熟知兵法謀略的三哥,再無參軍的機會。
隻能成為見不得光的謀士。
耗儘心血,將寧楠熙送上大將軍之位,舉國尊重。
而自己,卻被冠上通敵賣國的罪名,五馬分屍。
這輩子,寧楠熙想參軍。
做夢!
寧澤遠不解地看著寧星棠:“小四,你為何要鬨?”
寧星棠抬眼,嘴角勾著沒有溫度的笑:
“為何?你問我為何?你怎麼不去問問寧月瑤,問問她做了什麼?”
寧澤遠眉心擰起:“是因為送嫁嬤嬤是小五找的?”
“你被抬到懸崖,是那惡奴做的,與小五無關。”
“你動手打小五,傷了老三,不過一日,你怎的變得這麼無理取鬨?”
寧星棠低笑一聲。
她邁步,沾染鮮血的裙擺在半空漾起一抹弧度。
定定向丞相府內走去。
她暫時不能離開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