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笑容拘謹,偏黑的臉頰出現兩隻小酒窩。
宋阮點頭答應,瞥見靳越舟冷著張冰塊臉過來,瞪著他們。交談隻好中止,正好有顧客結賬,陳九低頭假裝認真工作。
兩人出門,宋阮還回頭跟陳九說再見。
一路上靳越舟臉色不快,都快甩自己臉上。
宋阮納悶,問他好幾次也不理人,涼冰冰的一張臉,大熱天站靳越舟邊上溫度都能下降。
好半天,頭頂才傳來一道混著冷冰碴子的聲線,“你為什麼加他微信?”
宋阮愣了愣,慢半拍反應,“你說陳九?”他奇怪反問,“有什麼為什麼,我看這小孩長得還挺可愛的。”
靳越舟冷硬的下顎微揚,眉骨都透著不愉快。
宋阮覺得挺逗,“逗你玩的還當真了。他和我媽是老鄉,感覺挺有緣分的,就當認識個朋友。乾什麼,擺張臭臉怕我把你家收銀員給拐跑啊。”
聽完解釋,靳越舟眉間的不快才稍微消散,“我怕你被拐跑。”
宋阮嘁了聲懶得搭理人。
老小區外是高低不平還未整改的平房,一條大黃狗正熱得趴在樹蔭下,舌頭吐氣散熱,吭哧吭哧響。
宋阮注意到狗,動作比大腦思考快,習慣性繞一圈站另一邊,將靳越舟擋住。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靳越舟唇角微不可見輕揚起,眸間殘餘的陰雲退散。
公交站台等了十來分鐘都沒車,小程序上顯示最近的一班車還得等半小時左右折返。
天氣一熱,宋阮就渾身沒勁,因為站台的鐵皮座椅被陽光烤的燙屁股,他背靠站牌沒坐。
靳越舟沒猶豫,直接軟件打車,路程遠,費用得花上百來塊,宋阮知道後瞪大眼睛直罵他亂花錢。
回到學校宋阮想轉一半錢平攤車費,靳越舟老早看透他心思,聲線淬滿寒冰警告,“你敢轉我就轉兩倍,看看你錢多還是我錢多。”
固執又幼稚的霸道,宋阮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小聲嘟囔,“攢兩個錢瞧把你給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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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天榆城溫度驟然升高,宋阮家房子背光,一下雨還潮,他在家沒覺著熱。回到學校,寢室坐北朝南,陽光充足,一進去就跟蒸籠似的沒區彆。
加上榆城位處南方,春潮秋乾,夏悶冬濕寒。尤其是夏天,悶熱潮濕得像老天往下丟了一層滾燙的濕布,不開空調簡直不能活。
可他們寢室有個馮韋軒,一個男生高高瘦瘦喊著怕冷,互聯網上的活中醫,在微信群裡發一堆空調寒氣對人體的迫害文章,堅持白天溫度不到三十五度不開空調的原則。
晚上張倫點開手機天氣預報,把三十五度的頁麵懟在馮韋軒臉上,馮韋軒才不情願同意。
等到半夜,黑夜中有人爬下床隻聽“滴”的一聲,機器停止運作,窗外其他寢室空調外機嗡嗡運作的聲音不停。
白天蒙蒙亮,宋阮被迫熱醒,頭發全部被汗浸濕,胳膊連同腿全是濕膩膩,涼竹席還是沒來得及換,整個後背汗涔涔。
簾子外一陣爬床時的嘎吱響動,舍友張倫嗓音帶著沒睡好的疲倦和怒氣,“艸,是空調沒電費了嗎,空調半夜是不是停了啊,一覺醒來跟洗了個澡,枕頭中間都給我睡出了個腦袋水印!!”
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