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也不是沒可能,畢竟赤江同學的能力確實很強,就算強烈要求他們喊姓氏不許喊名字的怪癖讓人迷惑,實際上也是一個很讓人安心的朋友。
這樣的朋友無端失聯,讓他們幾人都很擔憂。
諸伏景光有想過稍微調查一下赤江同學的去向,最後被警察廳的黑田長官製止了,長官告訴他,zero也曾經試圖調查赤江同學,但都被長官攔了下來。
“那個孩子已經死了。”黑田長官告訴他。
“就在你們畢業的半年後,他死了。死前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一口氣炸了全國各地的組織基地……可以說,你們現在臥底那麼輕鬆,有很大一部分功勞在他身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諸伏景光從來沒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那個比zero和他都要強大的赤江同學怎麼會就這樣死掉,
那個像星星一樣在東京上空閃爍過的赤江同學就這樣無人知曉地死掉了,死在20歲的年紀,為了不引起組織對公安的過度警惕,他們甚至無法把他的死亡公之於眾,在鬆田他們問起知不知道對方下落時,他隻能苦笑著搖頭說自己不知道。
開什麼玩笑?
這實在太折磨人了,但作為公安,他隻能默默接受這個現實,在知道這個消息後的每年赤江同學的忌日裡,和幼馴染降穀零一起去給赤江同學掃墓。
……連對方的墓地都是他們一起買的,因為赤江同學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屬了,他們這群朋友是對方死前最後和這個世界結下的羈絆。
墓地裡躺的也不是赤江同學的屍體,隻是對方畢業時穿的警察禮服和佩戴的警徽。
因為在爆炸中身亡的赤江同學沒有屍體留下,一粒灰燼也沒有。
此時此刻,透過狙擊鏡看見那個和墓碑上照片一模一樣的人,諸伏景光隻覺得一陣發冷。
那個是誰,難道是赤江同學過去結下的敵人,易容成他的樣子來執行什麼計劃嗎?又或者,那難道是組織懷疑他和zero,而派來試探的人嗎?
諸伏景光的手指微動。
……赤江同學已經去世七年了,他們都快要邁過三十大關了,而本該在今年渡過二十七歲生日、成為警視廳或警察廳的優秀警官,本該被眾人愛戴著的赤江同學,卻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永遠不會長大。
對他來說,娃娃臉的赤江同學甚至可以被稱呼成‘那孩子’了。
所以,諸伏景光無法接受,在赤江同學——
在那月死亡的七年後,他無法接受有人要褻瀆那個孩子的死亡。
【無論如何,不要來找我。】
他的手指不知不覺搭上了扳機。
【如果我死了?如果到了那一天,就把我葬在能看見海的地方吧。】
槍口準星對準了那張臉,他看見那個和那月看上去一模一樣的人正低頭笑著和同行的小孩說著什麼。
【……因為想死在能夠每天都看見爸爸媽媽的地方,這個願望很幼稚嗎?諸伏同學。】
諸伏景光閉上眼,還是沒有扣下扳機,背靠著天台的牆無力滑坐在地上。
啊啊,他無法殺死一個和那月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即使心知肚明對方很有可能是針對他們出現的誘餌。
本來以為隻是那半年的相處,已經過去了七年,他應該早就釋懷了,畢竟臥底警察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對他們來說。
但是,果然完全做不到啊,他完全無法釋懷,從知道那月一個人銷毀了大半的組織基地,讓他們揪出許多警方內部的臥底,導致前兩年的一次行動裡差點身份暴露的他也順利過了組織那一關。
從知道這些事開始,他就無法釋懷赤江那月的死亡了。
一點都不幼稚啊,那月。
他想把這句話親口告訴那個人。
“發生什麼事了,蘇格蘭,你還不撤退嗎?”耳機裡傳來了搭檔的聲音,那時此時正在彆墅裡尋找丸山社長隱藏資料的波本——降穀零。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對降穀零說。
“……我看到了aka。”
最後,他隻是在通訊頻道裡用赤江同學從未讓他們喊過的那個昵稱,含糊地對降穀零說道。
和他一樣早早知道赤江那月死訊的降穀零那邊陷入了一片死寂。
幾秒後,諸伏景光聽見了幼馴染壓抑著怒火、似乎要咬碎牙齒的聲音:“他在哪?”
諸伏景光歎氣,收拾好狙擊槍迅速離開了這處天台,而離開前,他把【跟蹤那個黑發青年】的任務發給了就在餐廳附近的公安下屬。
這是他們最後也是唯一能為赤江那月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