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就空出一個崗位,這樣林舒也好順勢問人事要人,然後招聘個沒背景但認真肯乾的年輕下屬。
在出差的飛機上,林舒就這麼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最重最累的活,都讓許詩嘉體驗一遍,這種程度的毒打,就不信他這種公主還能承受得住。
而她的身邊,一無所覺的許詩嘉像是一位剛經曆痔瘡手術的病患一樣,好不容易調整到了一個舒適的坐姿,但一邊坐,這男人還一邊愁眉苦臉地揉著腰,像出演了什麼了不得的苦情戲一般感慨:“待會到酒店我一定得要找個SPA按按腰才行。”
“……”
忍一忍林舒,落地了就給他一頓結結實實的社會主義毒打。
**
隻是讓林舒想不到的是,等兩人趕到客戶幫他們約定的酒店,不用林舒動手,許詩嘉就結結實實遭了現實的一個大耳刮子。
他望著眼前老舊的四星級賓館,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四星級?已經坐經濟艙了,現在還要四星級?就這樣消費降級,怎麼拉動內需為國家GDP增加貢獻?”
“而且這種偏僻郊區的四星級,正常情況下根本達不到真正四星級的水準,所以撐死就算個三星級!”
自己一個堂堂的五星級男人,竟然淪落到住三星級酒店!
許詩嘉快氣壞了。
最可恨的是,這該死的酒店一共就兩層,大概因為房間少,酒店建得又早,竟然連個電梯也沒有!
許詩嘉看著自己兩個28寸的行李箱,再看看樓梯,隻覺得自己那剛被經濟艙蹉跎了一路的腰,更難受了,簡直是天要亡我。
彆說許詩嘉,就是林舒也有點訝異。
她來天浩前,原本說好原退休合夥人的案源會一並留給她,然而實際是,好的案源早就被天浩的幾個年輕合夥人瓜分的七七八八,這個並購的儘調案,也是林舒眼疾手快才攔截下來收歸己有的。
本次儘調的對象是個調味品工廠,出差前林舒就知道地處市郊,住宿條件恐怕有限,但這未免確實是有些過於有限了。
負責對接的調味品工廠員工一臉不好意思:“抱歉兩位,郊區這邊都是工廠,對高檔酒店沒什麼需求,這就是我們這兒最好的酒店了。或者你們要覺得不適合的,我們可以去住市中心的賓館,就是稍微離工廠有段距離……”
“多長距離?”
“開車單程要兩個小時……因為這一帶附近都是我們這樣的工廠,出入的都是大貨車,所以路上車況並不好,有時候還會堵車……”
林舒的客戶是一家方便麵上遊企業,有意圖想並購這家調味品工廠,給出的儘調時間很短,林舒駐點在這裡的時間隻有三天兩晚,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要翻閱調味品工廠成立以來所有的組織架構、人事工商、運營模式經營成效、資產負債、安全事故、知識產權、勞動訴訟等全方麵的資料,審閱查明這家工廠所有存在的法律風險,再出具儘調法律意見書,以便她的客戶最終評估分析是否進行並購。
如果住到市中心的賓館,那麼每天來回就四個小時,三天下來要浪費整整十二個小時的工作時間,林舒這個案子是在和時間賽跑,哪有那麼多空。
她當機立斷拒絕了工廠員工的好意:“不用了,這裡湊合兩晚就行。明早八點我們入駐廠區開始工作,麻煩您這邊準備好資料。”
做律師要能做到合夥人這一步的,就沒有不能吃苦的。
隻是林舒能吃苦,不代表她的同行人能吃苦。
林舒的話像是給許詩嘉敲響了他人生的喪鐘,他的臉上露出了真切的“想死”。
**
準確來說,許詩嘉其實沒有想死。
因為死字不吉利,他隻是不想活了。
他原本以為坐經濟艙已經是這輩子自己人生的低穀,然而沒想到這一趟出差真是曆劫來了。
林舒竟然放著市中心的酒店不住,要住這種破地方!
這四星級酒店顯然因為客流量不高,平時疏於維護,很多設施都老舊了,穿梭其中的服務員,也多是上了年紀的阿姨和大叔,一個年輕人也沒有。
林舒瞥向了許詩嘉,對方正臉色難看地揉著腰,看著來往上年紀的服務員:“網上一直說老齡化老齡化,我以前不信,現在我是信了。”
隻是雖說服務員上了年紀,但服務態度倒也熱情。
大概是見他帶了這麼大兩個行李箱,其中一位上了年紀的大叔便自告奮勇上前:“我來幫你提到房間去。”
隻是就在林舒以為許詩嘉會擺出少爺做派順勢讓人家提的時候,許詩嘉卻搖頭拒絕了:“不用,我自己來。”
他說完,一手提著一個28寸的行李箱,在林舒麵前步履輕鬆矯健地提上了二樓。
提完,這男的連口氣都沒帶喘的,又一路走下來,朝林舒伸出手:“你的行李箱。”
“什麼?”
他沒好氣道:“我幫你提上去。”
說完,他徑自搶過林舒手裡的行李箱,提上了二樓。
?
這身體不虛啊?
這腰也挺好啊?
大概是林舒眼神裡的意思實在太明顯,許詩嘉也感知到了。
“你那麼看我什麼意思?”
“你這身體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坐經濟艙那麼多事。”
結果不說還好,一說,許詩嘉還來氣了:“我要糾正你的錯誤觀點。我隻是比較矜貴講究,但矜貴講究不等於體虛,我的身體好得很!脆弱的是我的心靈!”
“……”林舒沒忍住,“你一個男的……”
結果沒說完,許詩嘉就打斷了她:“男的怎麼了?!你彆性彆歧視,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