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母方氏很懂事地說去張羅些小吃,把空間留給了薑晚歸和景老夫人。
等方氏出去,景老夫人拉著薑晚歸道:“孩子,你真的是澈兒的福星,祖母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那就不說,這不都是我該做的,他活得好,我也才能好不是?”薑晚歸知道老人家的病情沒兩年了,所以假成親的事,自然是不能說的。
景老夫人看著薑晚歸越看越喜歡:“你婆母要是有你的一半聰明,也不會……”
說起自己的女兒,景老夫人真的是又氣又心疼,她其實有很多次選擇的,可是她最後都沒有走出那個困境。
薑晚歸也知道自己的婆母是個有情有義,也有始有終的人,她隻是被傅鑫仁騙了,傅鑫仁的假象讓她動了心,成親之後她有了景澈,確實是想要一心一意跟傅鑫仁過日子的,哪怕是發現徐蓉之後,她想的也是給傅鑫仁納妾,隻是她沒想到人家不是相當妾室,也不是想要正妻的名聲,是要殺她和她的兒子。
薑晚歸也是一聲歎息:“外祖母,過去的就不要再多想
了,現在景澈好好的,這也應該是婆母最想看見的了。”
“你說得對,你是個好孩子,想得通透,也聰明,我聽你外祖父說了你小時候的經曆,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我不也都走出來了,你們對我都這麼好,我以後也會很幸福額。”
“對,說得對,外祖母應該跟你學習,學你的這份樂觀的心態,我呀,就是總忍不住地想那些過去的事。”
“等天暖了,我和景澈回京生活,到時候我經常來陪你說話,隻要你不煩就行。”
景老夫人聽得高興,笑起來:“你這孩子,真的是會討人歡心,你要是常來,我怕是能多活兩年了。”
“那我天天來,到時候外祖母就活兩百歲。”
“你呀,行,到時候你天天來。”
這時候大舅母方氏進來:“母親,蔣老婦人來了。”
景老夫人趕緊對著薑晚歸道:“隔壁鴻臚寺卿的蔣家老夫人,今年夏天她老家鎮子遭水患,才帶著二兒子一家投奔大兒子府上,你不用拘謹。”
薑晚歸點頭應下:“知道了外祖母。”
官職的事情她是很了解的,因為景澈跟她說過幾次,她對品階這些都了如指掌,景程漢是二品,而鴻臚寺卿是四品,她不是以勢壓人的性子,但是心裡也有數,不用刻意的放低身態。
這說著話的功夫,進來了一個穿戴十分華麗,甚至有點華麗過頭的老夫人,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走進來。
蔣老夫人六十多歲的樣子,身上那紫紅色的緞子看著價格不菲,頭上帶著的金銀看著都重,這個誇張的裝扮,有點一夜暴富的感覺。
她身邊的姑娘穿著一身象牙白的裙子,外邊是帶著兔毛領的白色鬥篷,薑晚歸心裡好奇,這誰家大過年的穿一身白?莫不是有喪事?可是帶喪的過年不能去彆人家串門子?
蔣老夫人一進門就看向薑晚歸:“這丫頭是誰家的,長得真水靈,以前怎麼從未見過。”
她那打量的目光,看得薑晚歸渾身不舒服。
景老夫人笑著介紹:“這是我外孫媳婦。”說完,對著薑晚歸道:“晚歸,這是太常寺卿夫人,那是她孫女蔣文雅。”
薑晚歸起身有禮貌地施禮:“蔣老夫人,蔣姑娘。”
蔣老夫人重新打量了一下薑晚歸,笑著問景老夫人:“這就是景澈娶的那鄉下媳婦吧?”
薑晚歸聽著這個話,覺得不那麼順耳,但是這是景家,她不能讓外祖母下不來台,所以沒說話。
景老夫人雖然還是掛著笑臉,但是語氣生硬些許:“老姐姐這話怎麼說的,兩個孩子情投意合,哪裡人有什麼重要?”
蔣老夫人笑嗬嗬地坐在了炕沿邊:“這怎麼不重要,要不是景澈那身體不好,怎麼也不會在鄉下娶妻。”
景老夫人道:“孩子自有孩子的緣分,我就覺得能娶到晚歸,是我們澈兒的福氣。”
“這話也不能那麼說,要是澈兒在京城找個門當戶對的,對景家和傅家都好,那才是天作之合。”蔣老夫人是一點沒把薑晚歸放在眼裡,因為她覺得景老夫人也應該這個想法,畢竟他們這個身份,誰會願意讓自己家的小輩娶個村姑呢?如果是自己的孫子,自己絕對不高興,大壓不死她。
八成就是景澈身體不好,在鄉下被這個村姑給騙了,畢竟這個村姑長得確實有幾分姿色,就這長相,在京城也是少有的,怎麼說都是個狐媚子,跟自己孫女這種大家閨秀怎麼比?
她是鄉下人,後來因為長得好,給鎮上的一個商戶老爺做了續弦,她過門,原配生的兒子就被外祖家接進京城了,後來也便很少來往。
隻是沒想到那原配的兒子後來考上榜眼,當了官,但是他們也沒臉直接來投奔,隻是走動多一些,她每年都要帶著親孫子孫女要來住上兩個月。
後來老頭子忽然就過世了,她更找不到什麼借口來京城長在老大這大府邸。
好在今年鎮上水患,他們家的房子鋪子都被淹了,雖然住的房子沒倒,但是他們半夜暗中自己推到了,這才做成局,一家子來投奔這個跟她沒什麼關係的大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