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的爪牙尋來了。
沈多芙絕望的想著,此行就他們四人,會不會半路挖個坑就將她給埋了?
這麼一想,沈多芙怎麼也不敢上馬車,都是哪個混賬東西安排的車隊?
不知道臨時換人,母親同不同意?
許羨撩開車簾,眉眼淡淡的對沈多芙說“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語氣頗為不耐。
沈多芙還在掙紮猶豫,許羨再次開口,眸子泛起慍怒之色“在想什麼?孟景程嗎?”
多芙如驚弓之鳥,也沒聽清許羨說什麼,瘋狂的點頭,爬上馬車。
車廂很大,兩人坐著,仿佛隔著天南地北。
晨起陽光稀薄,此刻烏雲蔽日,車廂又悶又濕,許羨像冰雕一樣,渾身散著生人勿近的冷氣,沈多芙呼吸都困難了。
“娘子,我不過區區戲子,被你買回家中,招為贅婿,合該我對你言聽計從,事事順你心意。可為何你看起來十分怕我?難道娘子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許羨輕輕淺淺的說著話,順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沈多芙。
一口一個娘子,叫得沈多芙心慌氣短,整個人都麻了。
他也知道他是個贅婿啊?他哪裡像個贅婿?話裡話外滿滿的都是威脅之意。
方才在飯桌上跟母親聊天,他都十分溫良恭儉,看著就像書沒白讀的樣子。
無憂無慮一來,他連脾氣都變不好了!
“表姑!”
車外傳來一道天籟之音,沈多芙臉上霎時雨過天晴,她從未發現史彥玉如此惹人喜愛。
她撩開車簾,和騎馬追來的史彥玉對上眼,激動的問“彥玉,你是要跟我一塊去肅州嗎?”
史彥玉尷尬的舉著手中抱著的一袋子燒餅,沒敢說自己隻是來送個燒餅的,想著也無事,便笑道“表姑想我去,我就去。”
“我想啊!”沈多芙開心的拍了拍史彥玉的肩。
許羨出聲道“娘子,大表侄子隻是來送個燒餅,你將他拐去做苦力,也沒知會家裡一聲,多有不便,會惹來不必要的閒話!”
“無事!我家裡無人管我!”史彥玉再傻也聽得出許羨話裡輕視的意味,本就看這個戲子出身的小白臉不爽,看這一行三男一女,更堅定了他要跟著去的念頭。
“多備一匹馬來,這馬車顛得我難受,我想騎馬!”沈多芙反正是不想跟許羨獨處,她不知道他為何不往蕭府跑,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同她一道去肅州收屍。
總之他做他的事,她收她的屍,互不乾擾。
“好!表姑你且先行一步,我隨後追上!”史彥玉將懷中的燒餅遞給沈多芙,“城南的大郎燒餅,你最喜歡吃的,趁熱吃!”
許羨看著沈多芙抱著燒餅,回身坐好,忍不住笑出聲“我們從南城門出,大郎燒餅就在南城門口,你這表侄子特地繞了一大圈子去買,儘做些無用功,實在愚蠢!”
沈多芙低頭扭了一塊燒餅塞進嘴裡,含糊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聰明!心意,本就是最無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