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去,我去乾嘛?”季懷瑜含羞帶怯的看了馬車一眼,笑道,“既然你們是假的,我便不怪你了!但你必須得答應我,不許放他離開!你替他贖身,花了多少銀兩?”
“五百兩。”
“真便宜!我出得起!等你的事了了,就把他賣給我!就這麼說定了!”季懷瑜攬過沈多芙的肩,“此行,你要幫我拿下他!到了禹州,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沈多芙無語了,非要往那火坑裡跳乾嘛?究竟要拿什麼拯救你,我的獄友?
兩人達成共識,開開心心的挽著手走回去。
“沈姑娘,舍妹頑皮,突然又鬨著要回禹州,路上還請姑娘照拂一二!”季懷書要赴京任職,與他們不順路,特意留了兩個府兵給季懷瑜。
禮節周到,隻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沒有換稱呼。
沈多芙怎麼會拒絕這白送的人情,笑回一句“季將軍放心,我一定將季姑娘安全送回家!”
“咱倆如今這情分,你還叫我季姑娘,生分了啊!”季懷瑜看了一眼季懷書,又看了一眼沈多芙,極有眼力的讓開,讓他們單獨聊聊。
“以前我一直以為你與孟景程之間,外人很難插進去,可是現在你們沒有結果,卻也改變不了什麼!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聽到季懷書這麼說,沈多芙顯然吃了一驚,她與季家兄妹雖然相識,但並不深交,前世他也沒有對她說過這種含有隱喻的話。
因為季家門第森嚴,季懷書很清楚自己要什麼,他會幫她會助她,但永遠不會娶她。
父母見多了大宅後院的各種爭鬥,從未想過讓她高嫁,去受婆家磋磨,甚至不許她出嫁,隻能招婿上門。
所以這些高門大戶的公子,與她都是不可相交的兩條線。
“季將軍,商人重利,我本就是一個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舍棄的女子。你不需要為此煩憂!不值當!”
“多芙,你彆這麼說!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季懷書略感詫異,見她寧願貶低自己來劃清界限,他情緒很是低落。
第一次見到沈多芙,是在季懷瑜辦的春日宴上,她混在一群貴女之中,打扮得很普通,甚至有些風塵仆仆,卻仍然很亮眼,很容易就吸走他的目光。
貴女們怎會瞧得上商賈出身的她,都說她世故圓滑,不願與她接觸,可她到哪裡都要受儘冷眼與諷刺,隻有圓滑一些,才能少些針對與為難。
她就那樣笑容明媚的站著,寵辱不驚,出身低微,瞧著卻貴不可攀。
第二次見到她,是他帶兵去抄家,那家的姑娘是她私交甚好的小姐妹,她聞訊,連夜入城,砸錢送禮,不惜代價,一路打通到他麵前,在青樓妓院裡頭,笑意盈盈的請他高抬貴手。
短短幾個時辰,事情已經被她安排得妥妥帖帖,他隻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他受夠了任性妄為,隻知道哭鬨的季懷瑜,第一次見到可以同他坐在桌子上,讓他在公事上無法拒絕的女子。
那年,她才十六歲,美得不可方物,與旁的女子那般的不一樣。
鬼知道,那夜他的心跳得有多快,甚至想到成婚後,將她關在家中,不許她如此拋頭露臉,再生個同她一樣聰慧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