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宇故作無奈的看了一眼韓保國,又歎了口氣,才抱歉的對工會的人說:“各位領導,為了我的家事,給你們添麻煩了。”
謝文麗板著臉,嚴肅的道:“韓同誌,你爹娘說你不孝順,自己出息了,卻不管下麵的弟妹,還打他們,也不給養老錢,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韓振宇苦笑一聲,可還沒等他說話,杜姥姥就走到謝文麗麵前,還很有禮貌的詢問。
“領導,我是韓振宇的姥姥,能不能說幾句話?”
謝文麗看老太太這麼有禮貌,還是韓振宇的姥姥,立刻笑著說:“老人家,您請講。”
杜姥姥歎了口氣,“唉,本來這事不該我管的,可我閨女生下振宇後就走了。韓保國過了沒多久,就娶了小……第二任媳婦。”
“人家都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這話一點都不假。楊蘭花把我外孫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四五歲的年紀,就讓他下地掙工分,大冬天的還讓他一個人進深山找吃的,找不到就打罵。小小的孩子,身上沒一塊好地方。”
楊蘭花想打斷她,可杜姥姥根本都沒給她插話的機會,擦了擦眼淚,又接著說:
“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孩子被後娘搓磨的隻剩下一口氣。我帶著兒子,閨女打了韓保國一頓,就把振宇接走了。一直養到十來歲,能乾活了,才把他送回來。”
謝文麗聽了很是同情,她安慰的拍了拍杜姥姥的手,拉著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老人家,你慢慢說。”
“謝謝你。”杜姥姥坐下後,用帕子擦了擦眼淚,指著大隊長他們幾個,又對謝文麗道:
“領導,我說的話句句屬實,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問問他們,當年的事他們都知道。”
韓振宇連忙幫他們介紹,“謝主席,這是我們隊的大隊長韓紅兵,那位是我堂伯韓有明,這是我孫權叔,他們都是我和老宅分家的見證人。”
韓有明看都沒看韓保國和楊蘭花,就對謝文麗道:“謝主席,我能作證,振宇他姥姥說的都是實話。那兩口子根本都沒管過振宇,要不是振宇他姥姥姥爺,這孩子恐怕早就沒了。”
孫權也不客氣的說道:“沒錯,是這麼回事,韓保國雖然是親爹,但沒怎麼管過振宇。振宇是他姥姥姥爺拉扯大的,和這兩口子沒多大關係。”
大隊長更不會替那兩口子隱瞞了,也是實話實說。包括韓振宇兩口子淨身出戶的事。
工會兩個年輕的小姑娘,聽到韓振宇小時候那麼慘,都覺得他好可憐。
小時候差點被虐待死,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又被親爹和後媽趕出家門,還一顆糧食都沒給,真是好狠的心。
她們鄙視的瞪了一眼楊蘭花,覺得這娘們一點都不老實。
剛才還告人的狀,原來她才是最惡毒的人。
楊蘭花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也沒想到大隊長他們會跟著來,心裡恨他們多管閒事。
她看了一眼韓保國,隻見他羞愧的低著頭,就知道指望不上這男人了。
楊蘭花心想,來都來了,今天就是在這裡撒潑。她也得要點錢給閨女看病,給兒子娶媳婦。
謝文麗在工會乾了一二十年,每天都接觸這種事,聽到現在,也猜出個大概了,這不就是後娘虐待前麵孩子的戲嗎?
她看了一眼韓保國和楊蘭花,目光裡帶著輕視,但語氣還是很溫和的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