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煙被攙扶進堂屋,馮英讓她脫掉鞋襪,一瞧,腳背高高腫起:“你等著,我去給你找人。”
很快,她們找來那個據說會治跌打損傷的嬸子,還是老熟人呢。
看過顏煙的腳傷後,胖嬸開價:“三十塊。”
顏煙不相信胖嬸,但馮英和村裡都說胖嬸治跌打損傷很有一套,那就試試吧。
三十塊錢,不貴。
胖嬸往掌心裡塗了藥酒,搓到掌心發熱,熨帖上顏煙的腳脖子。
顏煙心說,好像還好,不是很疼。
胖嬸熨貼的掌心突然發力,顏煙沒忍住嗷嗷叫:“痛痛痛。”
胖嬸冷哼:“痛就對了,活血化瘀,給你把氣血推開,明天才能下地走路。”
胖嬸心狠手辣,絲毫不會因為顏煙喊痛,從而心軟,放輕手上的力道。
駐村隊宿舍裡,時不時傳出淒厲聲。
許悅渾身打冷戰:“還好我沒扭過腳,不然也要被胖嬸辣手摧花。”
吃完午飯,馮英趁著午休時間,幫顏煙處理她的野菊花。
明天要下雨,趕緊拿出去晾曬。
扒拉完上麵的野菊花,瞅著下麵的藥材,馮英沒忍住:“我去,這個好像是黃精,鎮上收四五十塊一斤。”
背簍裡,約莫有個七八斤。
看來這一趟上山,顏煙收貨頗豐啊!
結束後,顏煙支付給胖嬸三十塊的推拿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腳脖子好像舒服了些。
因為顏煙傷到腳,不能做飯,今天又是許悅做飯。
許悅不好意思搓搓手:“為了省事方便,今天我們吃洋芋飯吧!”
聽到洋芋飯,駐村隊隊員一臉菜色。
如果不曾品嘗到顏煙做的一頓暖心家常菜,或許天天吃洋芋飯,也可以解決溫飽。
可是嘗過了美味大餐,再吃到洋芋飯,總覺得沒滋沒味。
許悅也不愛吃洋芋飯,天天吃,她早吃膩味。
臨睡覺前,許悅對月祈禱:“希望顏煙的腳明天能好,能下地走路,能做好吃的飯菜,我真的不想吃洋芋飯。”
馮英洗完澡,回到宿舍:“你嘀嘀
咕咕啥,趕緊上床睡覺。”
一覺醒來,顏煙嘗試下地,驚喜說:“真的不疼了,好神奇啊!”
許悅比顏煙還高興:“太好了,今天終於不用吃洋芋飯。煙煙,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麼?”
顏煙:“看有什麼食材,如果不忙的話,一會兒我想去村裡學校看看。”
馮英:“你腳剛好,不適合乾重活,萬一不小心傷到更嚴重。你今天負責在宿舍做飯,你自由安排,少站會兒,保護好腳。”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囉嗦。”顏煙把馮英推出屋外,看著馮英和許悅去忙村裡的事。
剛吃過一碗稀飯,離午飯還早,顏煙打算先去村裡的學校找陳默,跟他商量後,再去李春桃的家。
宿舍離村裡的小學不遠,十來分鐘的路程。
離得近些,顏煙聽見朗讀聲,讓她想起在書海中徜徉的時光。
本來村裡學校也應該放暑假,但考慮到這裡教育資源落後,陳默決定給孩子們暑假補課。
透過玻璃窗外,她看見黑板上用粉筆大書幾個字——作文題目,我的理想。
下課鈴聲響起,顏煙找到陳默,跟他說:“我想資助李春桃上學,該怎麼做?”
陳默:“你認真的嗎,資助的話,需要花不少錢。”
顏煙沉吟道:“春桃是因為擔心留奶奶獨自在村裡,所以不想上學。如果給奶奶找份清閒工作,工資足夠她們租個房子住下。我資助春桃之後的學費和生活費,你看這個方案可行嗎?”
陳默:“李春桃奶奶的工作,我們這邊可以托人幫忙找,至於資助,還需要李春桃本人同意。”
陳默掠過顏煙,看向她身後:“喏,李春桃。”
順著他的目光,顏煙望去。
她看見李春桃扛著小山丘一樣的乾柴,那堆柴火快要把她小小的身軀吞沒……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李春桃身上隻有肩膀磨損程度異常,甚至打了幾塊補丁的緣故。
難怪李春桃能背得動她,這堆柴火,比顏煙沉重許多。
小小的身影如蝸速移動,走遠,隻剩下柴火堆投下一片張牙舞爪的影子。
什麼東西輕輕撞擊著顏煙的小腿,她低頭,是一隻顏色發黃的足球。
顏煙彎腰抱起足球,
看得出主人痕珍稀這隻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