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麵對,陳清軌抬起她的下巴逼她麵對又問了遍:“我是誰?”
溫漓閉了閉眼啞著聲說:“你、你先出來。”
陳清軌語氣頓了下,“先?”
溫漓感覺到他的抽離,緊繃的弦未鬆,隨後腰猛地顫了下她下意識哼出聲蒼白的臉因他剛剛的動作多了一抹紅。
陳清軌不緊不慢地磨。
“意思是,我還能進去?”
房間的白熾燈明亮如晝,空氣中飄著揮散不去的曖昧氣息,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草香。
溫漓隻要一想到,這個味道還是她挑的恨不得一頭撞死。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溫漓掩下眸,用力咬著手指死死抑製住溢到唇邊的申吟。
生理性淚水源源不斷從眼角滑落滲入枕套。
最初的混亂,震驚,難堪過去,溫漓現在感覺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厭棄。
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明明心裡很排斥應該立刻停止的,但身子不聽使喚似乎已經適應了變得極其敏感他隨便一動就有感覺。
溫漓腦袋空空如也沒有痛苦也沒有悲傷,感官上的刺激一波接一波衝刷著她,帶來十分強烈的生理反應。
靈魂好像被硬生生劈成兩半,她好像看到另一個自己站在床邊
溫漓不知怎的想到了楚彌說的話。
酒比藥管用還有性。
確實如此。
清醒地活著實在太痛苦而墮落隻在一念之間。
“很難受?”
陳清軌見她不反抗也不說話隻是安靜地流著眼淚纖長的睫毛掛著水珠鼻尖嘴唇還有臉蛋紅撲撲的漂亮得像一副畫。
女生白皙的下巴往下脖頸間是大片密集的齒痕吻痕紅得曖昧。
他壓下肆虐的火低頭溫柔親去她的眼淚語速很慢很清晰“隻要你搖頭我就停下。”
溫漓依舊沒出聲也沒看他隻在陳清軌貼近她的嘴唇時她把臉側到一邊道:“不接吻。”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為之的冷淡隻是現在沙啞得不成樣子毫無威懾力。
陳清軌一頓緩慢道:“接吻以外的都可以?”
“……”
溫漓黑睫扇了下。
陳清軌看了她幾秒突然從她身上起來。
他一走被他擋住的光線悉數落在她身上。
溫漓情不自禁縮起身子還沒反應過來手被他拽住把
她整個人拉起來。
“你……溫漓落入他的懷中,他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
她剛發一個音節,感覺到什麼,猝不及防叫出聲,“你怎麼又……
“這樣看不到臉。陳清軌手按住她發顫的脊背,潔白光滑,很瘦。
他抱著人,清冷的聲線含欲,“你依舊可以把我當作秦曉。
“慢、慢點……溫漓一口咬上他的肩膀,眼淚又流了出來。
神誌逐漸被他撞散,她無聲喘息,想到了很久以前,讀高中的時候。
那會兒剛升上高二,她被班上的女生排擠,原因是有個女生沒交作業,而溫漓作為課代表如實告訴了老師。
那女生在班上人緣很好,從此帶著小團體孤立她。
溫漓獨來獨往了很久,沒女生和她說話。
直到換座位,秦曉成為了她同桌。
他是個很開朗的人,和她截然相反,笑著說會陪她一輩子。
溫漓也覺得會和他一輩子都在一起。
她思想觀念也沒那麼傳統,打算在他生日,或者她生日,水到渠成和他發生關係。
本該是這樣的。
*
結束後,溫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任由陳清軌抱她去洗澡,很快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她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還愣了愣。
她很久沒睡這麼熟過了,飛機失事後,她每晚都能夢見秦曉一身是血的樣子,再困也睡不著。
陳清軌比她先醒,懶洋洋靠在床頭,上半身赤著,手臂有幾道抓痕,他屈起一條長腿,手肘搭在膝蓋上,低頭看著手機。
溫漓抬眼看著他。
“醒了?陳清軌察覺到她的視線,看過來,“餓不餓。
態度自然得仿佛他們是情侶一樣。
溫漓下意識搖頭,手撐著床想坐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穿的不是浴袍,而是一件淡藍色睡衣,布料像是真絲的,清透光滑,摸上去觸感很舒服。
溫漓確定這裡不可能配有這種質地的衣服,是他買來的?
溫漓又看了一眼陳清軌,懷疑他一晚沒睡。
不過他看起來精神比她好多了,不太可能。
心裡莫名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以前和陳清軌短短的幾次接觸中,一直存在。
她手指揪緊床單,低頭叫他名字:“陳清軌。
陳清軌看著她,“嗯?
溫漓道:“昨晚,是我抓著你不放
的,抱歉。
陳清軌沒有回,而是問:“昨晚睡著了麼。
溫漓點了點頭,“你知道我失眠?
“猜的。
溫漓垂下眼,“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做這種事的嗎?
“……
陳清軌沒有回答。
“如果是的話,那很抱歉。溫漓繼續道,聲音很輕,卻堅定得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先不說我現在沒有絲毫的心情開展一段新戀情,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找秦曉的室友。
“我們不可能。
隨著這句話落下,曖昧氣氛一消而散,空氣中的寂靜漫長到窒息。
過了大概有十幾秒那麼長,溫漓聽到男人很輕地笑了一聲。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
陳清軌臉色沒什麼變化,聳了下肩,語調很漫不經心。
“我對你沒那個想法。
溫漓不相信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和我做?你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天真。陳清軌唇角淡彎,“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哪會想那麼多。
“也許吧,但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溫漓說。
陳清軌頓了一下,像是敗給她了,道:“我有一個喜歡的人,你和她很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
溫漓有點信了,“她的名字裡是不是有個月字?
陳清軌安靜了很久,“你怎麼知道?
溫漓如實道:“昨晚,你喊我月月。
陳清軌沒說什麼,隻嗯了聲,拿過空調溫控器,將室內溫度調低。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溫漓放輕聲音,“你為什麼沒和她在一起?
頓了頓,陳清軌神色如常,道:“因為她也說過,我們不可能。
他望向她,茶褐色的眼珠很靜。
“所以,你不需要有心理負擔,我們各取所需而已。
*
溫漓的手機被打爆了。
她才發現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幾十條微信,大多數來自楚彌,還有幾條是伍玲的。
都在問她在哪兒。
溫漓給楚彌回了個電話。
楚彌的聲音立刻傳出來:“是阿漓嗎?
“嗯。
“沒事就好,如果不是錢航攔著我,我都要報警了。楚彌道,“我也在這裡睡了一晚,你快起床,我們回學校。
“好。
掛了電話,溫漓掀被子下床,沒想到腳沒力氣,剛站起來人就往後倒。
身後有隻手穩穩扶住她。
“我送你。
“不用。
溫漓腰酸背痛,還有股難以啟齒的脹感,她揮開他的手,慢吞吞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
“今天的事,希望你彆和其他人說,特彆是楚彌他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漓抱著衣服,一瘸一拐走向衛生間。
陳清軌眯眼看著她清麗的背影,從煙盒裡摸出根煙,咬在嘴裡,等她換好衣服出來了,道:“可以。
“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溫漓沒理他,走到門口,打開門道:“你先彆出來。
床上的男人漫應了聲,語調低懶,不怎麼正經。
“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