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遠隻訕訕笑到,連聲稱是。
言罷,徐紓言便抬腳走了,隻餘下一個背影。
周承遠目送徐紓言背影離開,一改之前恭敬的姿態,麵色不虞,沉得仿佛可以滴水,眼神不屑。
待徐紓言走遠以後,才冷哼一聲
“區區一個閹人,有小皇帝在後麵撐腰便目中無人,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鄭冬青前去支援定北軍的消息,當日便傳到了昌敬侯府。
此時喬昭正在院裡,穿著利索的便衣,目光銳利,揮舞著大刀颯颯作響。
喬昭聽到管事傳來的消息,立刻放下大刀,奔去華清軒。
“阿娘,聖上改了主意,現如今是兵部侍郎鄭冬青領兵前往肅州。”喬昭的開心溢於言表。
昨日從徐紓言府裡回來,喬昭夜不能寐,就算稍微睡下,又夢到那日西戎入侵的慘烈,一下子驚醒便再也睡不著。早早起來習武,方便第一時間等到宮裡的消息。
寧安郡主得知這個消息也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鄭冬青此人寧安郡主有些印象,喬愈年在中京時偶爾和一些同僚出門喝酒,其中就有鄭冬青。閒來無事時,鄭冬青還會來府上與喬愈年切磋武藝,他年歲隻比喬愈年小一兩歲,所以也叫寧安郡主嫂子。
喬昭抱著寧安郡主,埋在母親懷裡。寧安郡主溫柔的撫摸著喬昭的黑發。
片刻後,喬昭抬起頭來,望著寧安郡主,緩緩道。
“阿娘,我想參軍,隨鄭叔叔一同前往肅州。”
寧安郡主立刻放下抱著喬昭的手,看著女兒堅定的臉,厲聲道:“戰場上刀劍無眼,危險萬分,你一人前去實在太危險了!阿娘不許。”
喬昭身體坐直,不服氣道:“百姓家的子女就去得,到了我這裡就去不得!難道高門顯貴的子女就貪圖享樂,窮苦百姓的子女就戰場衝鋒?”
“阿娘不是這個意思!行軍打仗太危險,上了戰場就沒有退路,這不是兒戲,阿娘擔驚受怕,放心不下。”寧安郡主苦口婆心勸道。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從不把這當成兒戲,我知道戰場危險,可我能保護自己,我不想再待在家裡,任憑敵軍入侵卻毫無辦法,”喬昭據理力爭,眼神中滿是倔強。
“我是不會同意的,若你執意要走,就彆再叫我阿娘。”寧安郡主氣得撇過頭去,不看喬昭,半句不肯鬆口。
氣氛僵持,室內寂靜無聲,母女倆誰也不肯讓步。
片刻後,喬昭站起身,隨後竟直直跪在地上,俯身低頭垂至地,向寧安郡主行了一個跪拜禮。
寧安郡主轉過頭來,看見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的喬昭,眼眶漸漸紅了,隻能將額前的發撩至耳後,掩飾淚意。
“阿娘,我知道您擔心我。但如今爹爹有難,孤立無援,北齊百姓民不聊生。身為爹爹的女兒,人之行,莫大於孝,我應當去他身邊,共渡難關。身為北齊子民,苟利國家生死以,我又豈能貪生怕死,看著百姓陷於水火之中。”喬昭目光堅定,無半分猶豫恐懼,高聲道。
寧安郡主眼淚撲簌而下,兩手輕輕摸著喬昭的臉,哽咽難言。
“昭昭,可是阿娘真的怕,你可知當日阿娘得知你哥哥去世的消息,當真是覺得昏天黑地,心痛難忍。如今我就隻剩你一個孩子,若你...若你再出什麼事,你讓阿娘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