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齊最為隆重的拜禮。
隨後喬昭抬起頭來,眼神堅毅。
“國有難,縱使千軍萬馬,我亦無悔也。”
此情此景,便是如喬愈年這般錚錚男兒,也忍不住內心酸澀。
喬愈年沉默了好半響,隨後他一把將喬昭扶起來,欣慰道:
“不愧是我喬家兒女,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夜已深了,軍令一下,再無悔改的餘地。
喬愈年拍了拍喬昭的肩膀,溫聲道:
“今晚便要啟程,去收拾收拾行李,千萬要保重自身。若是瞅見勢頭不對,一定要及時撤退,勿要陷入敵人陷阱。”
喬愈年總是覺得心裡不安定,又叮囑了幾句。
隨後喬昭便出了營帳。
離啟程的時間還剩下兩個時辰,現在睡也睡不著。今日月光這樣好,月亮皎潔灑下光輝,猶如玉盤懸掛於夜幕之上。
喬昭了無睡意,便繞著校場走了一圈,隨後又想去馬廄看看疾雲。
自疾雲成為喬昭的坐騎,已經過了兩三個月。喬昭閒來無事便會將疾雲牽出來訓練,一人一馬磨合得十分順利。
疾雲是匹烈馬,不服管教,但麵對喬昭時卻溫順得猶如小馬駒,喬昭還帶著疾雲參加過軍裡的騎射比賽,得了頭名。
這次也是喬昭第一次駕著疾雲上戰場,便想著將疾雲牽去河邊洗洗,後麵可有得辛苦呢。
馬廄裡燈火通明,有幾個兵卒來來回回走動,一邊記錄馬匹數量,一邊檢查馬匹身體情況。
這次最先出發的便是一萬精銳騎兵,所以要提前將馬匹檢查好,以便啟程時,可以直接上馬走人,不必多耽誤功夫。
喬昭走進馬廄,裡麵的兵卒看到喬昭,忙停下手裡的任務,向喬昭拱手行禮。
“你們忙吧,我隻來看看,不用管我。”喬昭擺擺手,便拿著火把向裡麵走去。
疾雲被飼養在了單獨的馬廄,居住環境和飼料都與尋常馬匹不同。
喬昭漸漸往裡走去,腳步聲在黑夜裡猶為清晰。越往裡走越是安靜,那些兵卒還沒有檢查到這些馬匹,因此戰馬都在沉沉入睡。
火把照亮方寸之間,喬昭的臉頰在火光下半明半暗,馬兒因為亮光微微掀了掀眼皮,打個響鼻又沉沉睡去
“你在乾什麼?”
黑暗中,一聲清亮的聲音穿來。
喬昭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這個穿著黑衣的男子,從後麵看身型高大,又幾分熟悉之感。
黑衣男子聽到聲音,身體微不可查的頓了頓,抱著草料的手抖了抖,隨後緩緩放下手裡的草料,轉過身來。
喬昭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卻透著十分的冷意,目光定定看見此人轉過身來。
“將頭抬起來。”
黑夜裡,喬昭的聲音猶為冷冽,透著壓迫感,讓人控製不住的想要逃走。
那人將頭抬了起來。五官立體,深邃的眼窩,高挺的鼻梁,顴骨突出。
是平日裡喂養疾雲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