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2 / 2)

喬昭直起身,目光直直望著上方的喬愈年,揚聲道:

“定不負所望!”

天還沒亮,夜空中還掛著漫天星子。四周的篝火燒的亮堂,木頭在火焰中傳出劈裡啪啦的聲響。一顆火星濺了出來,又迅速熄滅,湮滅在空氣中。

喬愈年將擂台中間的赤紅軍旗一把扯下,狠狠一揚,暗紅色的旗幟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

“啟程!”

隨後喬愈年將手中的旌旗向喬昭的方向一拋,喬昭一把握住旗杆,將軍旗高高舉起,任由風將旗幟吹拂。

旗幟的傳遞,仿佛完成了一場責任的交接。

黑壓壓的鐵甲軍隊開始緩緩向城外馳騁而去,校場上揚起一層層黃沙,良久又隨著軍隊的走遠慢慢落在地上。

喬愈年一直站在擂台上目送著隊伍的離開,知道馬蹄聲漸遠,知道再也看不到隊伍的身影,才垂下注視的目光,幾不可聞的歎息。

這會兒的喬愈年從冷峻的元帥又變成了一位擔心子女的父親。

徐紓言還站在擂台上。沙漠裡晝夜溫差大,晚上的肅州十分寒冷,再加上風一直刮不停,徐紓言的臉色也透露出一絲蒼白。

“喬元帥可是擔心喬都尉?”徐紓言問道,聲音在夜裡顯得十分冷寂。

“監軍說笑,怎會不憂心?這次突襲危險,無論是誰前去,我都憂心不已。”

喬愈年說話不留一絲把柄,八麵玲瓏。

徐紓言點點頭,丟下一句話:“此次突襲我定會如實稟報聖上,不埋沒任何一個赤膽忠心的將士。”

隨後徐紓言緩緩走下擂台,徐淮站在台下等候多時,一看到徐紓言下來,忙將披風披在他身上。

純白的毛領更是襯得徐紓言膚白如雪,臉上那抹病色怎麼也掩藏不住,他一向是身體不好的。

喬愈年還站在擂台上,一時怔愣,不知徐紓言所謂何意。

莫非他要在聖上麵前為喬昭說美言幾句?可是徐紓言又是這麼好說話的?

徐紓言在朝堂上舉足輕重。他雖然是一個宦官,但是從小伴隨小皇帝長大,在當今聖上麵前說話十分有分量。

朝堂上有些臣子雖心底裡看不起他,但若是想要為自家人某個一官半職,或者那些小官想要升官加爵,便想儘法子,前去賄賂徐紓言。

徐紓言也不是什麼東西都收,什麼請求都幫。大多數都是置之不理,若是遇到了真的喜歡的東西,才會考慮一下。他喜好多變,文武百官也摸不清。

雖然喬昭此次回朝,定是能得到個一官半職。但若是從中有徐紓言說幾句話,官階肯定升不少。

喬愈年心理想了很多,但他也知道,此事做不了準,也不適合大張旗鼓拿出來說,便三緘其口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今夜與徐紓言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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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軍隊在沙漠中沉默前進,隊伍裡所有人都目視,前方無人交談,隻有馬蹄踏在堅硬的沙粒上發出的聲音。

喬昭騎在前方,赤紅色披風隨風飄揚,她黑巾覆麵,隻餘一雙烏黑的眼睛露在外麵。

林珩策馬跟在她的身邊,兩個人都沒有交談。

此次他們是要繞路道西戎後方,因此路程比直接強攻西戎路程遠五倍有餘。哪怕夜以繼日的趕路,都要一天一夜。但是將士們不能不吃飯,哪怕人能受得住饑餓,馬匹也受不住長時間的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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