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鳴見所有人都到齊了,這才在楚成的首肯下,嚴肅出聲:“方才得到的消息,我天衍宗出門曆練弟子遭到魔族襲擊,死傷大半,若不是大弟子蘇茗靈拚死啟動傳送陣,怕是都要死在那群魔族手中了。”
石楊擰眉:“魔族難道又想掀起兩界大戰不成?竟敢圍剿我天衍宗弟子。”
這麼些年來,修真界與魔族多有摩擦,但像如今這般大規模地出動針對,還是第一次。
蕭姿穗在一邊漫不經心地扣著長長的指甲,補充:“據我所知,除去我們天衍宗外,另外幾個宗門也遭遇了魔族圍攻。”
“哦?”溫綰收斂了些笑意:“這消息從何而聞?”
石楊挑眉嘿笑:“師姐,這你還不知道?她的情人遍布六界,想知道這點消息有何難?”
蕭姿穗不甚在意地一笑,吹去指甲灰塵:“你個萬年單身狗懂什麼?”
“那確實沒有你懂。”
眼見著話題要跑偏,掌門瞥了眼那邊閉著眼瞧不出情緒的楚成,連忙咳嗽,拉回話題:“此次出手不同尋常,看來,這件事要與魔尊好好談談了。”
“有什麼好談的?”蕭姿穗翻了個白眼,道:“直接殺過去就是,它來多少魔族弟子,我們殺多少就是,又不是打不過。”
她眉間一挑,漫不經心地看向孟清衍:“這不還有孟仙君嗎?”
孟清衍微微抬眼,卻是看向首位的藍鳴:“掌門,此事按照規矩,理應先與魔尊聯係。”
“聯係什麼?”石楊一拍桌子,起身冷笑道:“這巴掌都打咱們臉上了,難不成我們還要去與他好好說不成?我看這事就是魔尊在背後指使,何況百年來,魔族惹事眾人都默認直接動手誅殺就行,何時聯係過魔尊?”
孟清衍的目光掃過眾人的神色,他們顯然也是認同的。
這的確是六界心照不宣的事,六界各自運行,若是有人踏入彆界犯事,向來是交由那人歸屬之界處理,但魔族不同。
魔族犯事,可當場誅殺,不必通過魔界處理。
孟清衍掀眸,並未因眾人默不作聲的反對有任何波動,隻是冷靜地分析著:“若真是魔尊指使,他們必然有備而來,應當慎重才是。”
魔族中人向來散是滿天星,聚是一團散沙,如此大規模行動,的確不符合她們種族習慣。
眾人在她的話下逐漸冷靜下來。
一片安靜之際,一道輕飄飄的聲音響起,抬眼望去,蕭姿穗懶散地支著下巴:“這件事,應當不是魔尊在背後指使。”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就連楚成也睜開了眼。
畢竟,自十年前孟清衍斬殺前任魔尊後,新任魔尊一直未曾露過麵,連其男女都不知,蕭姿穗是怎麼知道的?
聽起來,好像還很了解魔族。
“我從前和那女人有過一段。”蕭姿穗麵上雲淡風輕,絲毫沒有注意到一邊眼都要眨爛的石楊,頂著楚成仿若刀子的目光道:“那個胸大無腦女人才懶得搞什麼襲擊。”
不知想到了什麼,蕭姿穗麵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要笑不笑還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她就是一個神經病!”
這話,難免帶著幾分私人恩怨。
石楊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逐漸八卦:“聽這語氣,你被她甩了?”
“放屁!”蕭姿穗怒而拍桌:“是老娘甩的她……”
蕭姿穗還想說什麼,募地脊背一寒。
扭頭,楚成正注視著他,長眉下的瞳孔射出兩道冰冷的光。
蕭姿穗:“……”忘了師尊還在。
他們這些人都知道楚成與魔族的恩怨,百年前的大戰,他們的師母為救楚成,喪身在魔族手下,隻留下一把本命拂塵。
自那之後,魔族在楚成這,便是惡的代名詞。
蕭姿穗老實了,楚成才收回目光,徑自看向孟清衍:“不管是誰在背後指使,與魔族脫不了乾係。”
“既然姿穗與魔尊有舊,聯係魔尊的事便由你去做。”楚成淡淡下令:“至於上門挑釁的魔族,清衍,將他們全數殺了。”
體內妖毒募地翻湧而上,孟清衍身體驟然一僵,費力將其壓下,麵上卻如往常一樣,應聲:“是。”
烏落山在熒惑峰等了孟清衍良久,終於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三兩步上前,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孟清衍停住腳步,望向她的雙眸:“魔族進犯修真界不少門派,我天衍宗下山曆練弟子亦遭襲擊,長老派我下山絞魔。”
烏落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一看就是那群魔族激進分子搞出來的事,她並不關心他們的死活,隻是望著孟清衍蒼白的臉,蹙眉道:“你應下了?”
孟清衍點頭。
“你怎麼敢的?”烏落山閉了閉眼,無奈:“仙君大人,且不說你如今身中妖毒隨時可能反彈,但憑你如今可以發揮的實力,也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明明身體不行,你不會拒絕嗎?少了你難道就贏不了了?”
“你……”孟清衍剛吐出一個字,又募地頓住,目光往一旁瞟去,過了片刻才道:“你不應該擔心你的同族?”
“姑奶奶,以你如今的身體,我哪需要擔心他們。”烏落山覺得她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就這身體有啥可擔心的。
何況,她如今就是魔族的王,現在出了些亂臣賊子,若是能借著修真界的手殺了就再好不過,她擔心什麼?
孟清衍聽完她的話,良久未曾說話。
原來比起她的同族,她更關心的是自己。
烏落山還想說什麼,孟清衍忽然看向她,問道:“你們魔尊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