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危險(2 / 2)

林秀秀沒有哪一刻似此時這般明了,她與這位看似親切,卻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哥之間真真實實的距離。

林秀秀的腳步很輕,他們站在門前又有些過於忘我,林秀秀站了很久,紀嬤嬤才發現。

林秀秀不好意思地直起腰背,朝他們笑了笑。

祁知年抬頭看她,往常最有禮貌的他,此時卻是忘記與林秀秀打招呼,他的眼神哭得已經有點呆滯。

林秀秀已不覺得奇怪,再朝他們笑笑,便打算離開。

紀嬤嬤往前一步:“這是秀秀姑娘吧?”

“是,大娘你好,我們住薑小哥家隔壁。”

紀嬤嬤走到她麵前,笑得很溫婉:“我們小郎君多虧你與你娘親的照顧了。”

“不,不——”林秀秀擺擺手,“我們也沒有做什麼。”

“姑娘的善心我們都會銘記在心的。”紀嬤嬤身上沒帶多少東西,此時也不是感謝的時候,往後他們自會好好感謝。

林秀秀笑得更不好意思,說自己要去買東西,便先走了,經過門口時,祁知年還是沒有看她。

林秀秀已經一點也不難過,她露出釋然的笑容,輕快地往巷口走去。

林秀秀常去買黃豆的那家在幾條巷子之外,但她自小在這裡長大,她知道如何抄近道過去。

從巷子出來後,她便立即走向斜對過的另一條巷子,剛進去,卻發現巷口停了輛馬車,幾乎擋住整條路,不過此處本來就很少有人走,林秀秀倒也沒有生氣。

見她過不去,車夫雖沒說話,卻也立即將馬車往前趕了趕,給她騰出條道來。

“多謝!”林秀秀謝完,便斜著身子從車旁走過。

驚雷後的春雨下得斷斷續續的,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又有雨落下,恰是林秀秀經過馬車車窗的瞬間,有風起,林秀秀瞥到馬車中還坐著一人。

陰天,巷子裡本就比較晦暗,馬車中便更加黯淡。

偏偏那人側麵的輪廓清晰無比,林秀秀就瞥了這麼一眼,也堪稱是驚鴻一瞥。

都已走過,她還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眼,總覺得那人好生熟悉,她卻想不起來,轉而又笑,看這馬車與那人氣勢,怎麼可能會是她認識的人呀!

大約是長得好看的人都令人難忘的緣故吧。

已經有人家門口掛上燈籠,天徹底黑了,紀嬤嬤她們也總算是從巷子中出來,走到路口,她們上了國公府的馬車回家。

“郎君,她們走了。”車夫告訴祁淮。

良久之後,車內傳來低沉的一句:“走吧。”

“是。”

逼仄的小巷裡,馬車晃晃悠悠地駛在青石板路上,夜雨開始下,“滴滴答答”地落在車身,祁淮的思緒化作一片海,祁知年方才麵上的絕望、愧疚、無措、慌亂等等所有情緒也化成雨點,一點一滴、紛紛雜雜地落在海麵上。

他看似平靜,實際心潮早已難平。

哪怕他已在此處坐了這麼久。

他不由開口:“停車。”

車夫立即勒住韁繩,外麵的雨依舊在“滴答滴答”,他心中的雨已經越下越大,整片海仿佛已經全部變成祁知年的眼淚,海水卷起浪,一層高過一層,眼看就要將岸邊的他吞沒。

他伸手,想要推開馬車的門,卻又頓住。

其實那天發現靜平郡主與祁知年之間的異樣時,他就已猜到祁知年的真正身份。

但是他竟然自欺欺人了這麼久,甚至解決完該解決的事情就立即下山,幫祁知年辦了新的文書,用了新的姓名,好像這樣就能迅速將祁知年變成另一個人一樣。

祁知年也不會把他當做是什麼見了鬼的父親。

是的,知道祁知年是誰後,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祁知年的乖巧體貼與小心翼翼,甚至是崇拜的眼神,隻是因為把他當做父親罷了。

虧他自以為是這麼久。

他自嘲而笑,嘲笑自己。

太可笑了。

現在下車,走回去,又能做什麼?

與祁知年要說些什麼?

說“沒關係,我並不怪你”?

祁淮也隻會嘲弄自己,因為他失去了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冷靜,做了一些再可笑不過的事,與祁知年沒有一點的關係。

說完以後呢?

繼續做所謂的“父子”?

他心中“哈、哈、哈”地大笑三聲。

沒有以後了。

趨利避害,他本質就是這麼一個殘酷、沒有任何同理心且無趣到極致的人。

祁知年是他此生目前為止遇到最大且唯一的危險。

必須避開。

祁淮收回手,坐回,聲音更為低沉:“走。”

作者有話要說:

遭遇人生重大滑鐵盧的國公爺。

周末,加更一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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