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來道彆(1 / 2)

祁淮到底不好在清音居久待,薑七娘昏迷不醒,祁知年也不能離開清音居。

長公主走後,便把祁淮給帶走了。

母子二人往前院走的路上,同樣在沉默,是長公主先開的口:“你放心,我現在不問你,你可以想想如何編些話好來哄我。”

祁淮苦笑。

“先與我說說,今兒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長公主與祁淮離開後,範嬤嬤才重新活過來,就連林家母女也鬆了口氣。

林秀秀更是誇張地腿一軟,倒在她娘身上,林寡婦擦擦額頭上的汗,小聲對範嬤嬤道:“我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範嬤嬤也怕長公主,倒是能理解她們,她往內邀請:“走,咱們進去吧。”

“大娘……”林寡婦還是習慣這麼稱呼她,儘管已經知道他們確實不是普通人,她猶豫,“要不咱娘倆還是回家吧,這不是咱們待的地方……”

“方才長公主說的話,你也是聽到的,林家娘子,國公爺一定會幫你們安排得妥妥帖帖。”

“這怎麼使得!”

“長公主尊口已開,這已是無法拒絕,再者,秀秀也這麼大了,你不希望她能過得更好?況且這是你們自家賺來的,正是因為你們品性善良,長公主才願意開這個口,你們應得的!”

“這——”林寡婦還是猶豫。

“走吧!”範嬤嬤拖著林寡婦進去。

一夜安靜。

祁知年雖再次住在清音居中,他沒有臉大到還跟從前一般,他知道自己很快還會離開的,他也不敢到處亂跑,儘管其實他有點想去見祁淮。

倒是祁淮不知不覺走到清音居附近,看院中燈火通明,也安安靜靜的,眺望片刻便走了。

次日一早,便有消息遞來。

薑三娘謀害那位良娣證據確鑿,據說由太子親自審問,薑三娘已是招供,太子直接上奏章,請撤其側妃之位,誰知皇帝聽說此事,更為憤怒,認為這件事不能隻治薑三娘一個人的罪,還要連同清寧侯府一同懲罰,要除掉清寧侯府的爵位。

太子當時便是一愣,不論怎麼說,清寧侯府再日薄西山,也是一股勢力,他將來登基總能用到……

皇帝卻說:“你這次本就將你表弟得罪狠了,你也知道的,他極其厭惡清寧侯府,若不是給個交代,往後你表弟記恨你可怎麼好?”

這純粹就是挑撥離間,聽到太子耳中,隻覺得父皇偏袒祁淮過了分。

可他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因為祁淮比清寧侯府更值得討好。

但他又不想就這麼把清寧侯府給直接弄沒了,他就想個法子,提前將消息透露出去,說陛下有意去除清寧侯的爵位,如今能決定此事的隻有英國公。

到時候薑家人肯定要去求祁淮,不論祁淮如何做,總歸是心情好不了。

太子這麼做,心中也算是稍微舒服了點。

老清寧侯得知這個消息,慌得差點昏死過去,再一打聽,此事隻能祁淮能救,而他早就拒之門外的女兒和外孫竟然又到英國公府去了!

麵子值當什麼?

老祖宗留下的爵位都快沒了!薑三娘的側妃之位已被撤除,皇帝不愛殺人,留其一條性命,卻也被送到護國寺和趙蕪一起清修去,往後彆說是回宮,這城門恐怕都進不了,他們全家的指望如今可都在薑七娘與祁知年身上了。

祁知年正給薑七娘喂藥,她早上醒了,滿屋子裡的人都很高興。

隨後便聽到有人來報,清寧侯帶著世子,和一大家子的兄弟、子侄全都上門來了,就跪在國公府門前求國公爺救他們一命。

祁知年:“……這是怎的了?”

“奴婢們也不知道,聽了幾耳朵,似乎是那薑三娘已被撤了側妃之位貶為庶人,又因她謀害皇嗣,陛下要去除清寧侯府的爵位呢!”

“啊?!”祁知年很震驚,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這不,他們就上門求國公爺來了!還說想見您和娘子一麵呢!”清音居的侍女肯定是和祁知年一條心,不由道,“這個時候倒是想要見您了!”

說完又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悄悄吐舌頭。

祁知年並不在意,倒是薑七娘聽了這話不由用手揪住床單。

祁知年還沒開口,薑七娘就啞著聲音堅決道:“不要見他們!”

反倒是祁知年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娘親這次會狠得下心,薑七娘斷斷續續道:“我,我早就被從族譜除名,我,我早就不是薑家人了!他們欺負你!我不會原諒他們!他們不過是看在國公爺與長公主的麵子上才這樣,和從前,又有什麼區彆!”

祁知年的眼睛不由發酸。

薑七娘不是完美的人,或許也不是合格的娘親,她軟弱,逃避,不敢拒絕任何人。

如今,她終於學會改變。

薑七娘說了幾句話便猛烈咳嗽起來,祁知年拍著她的後背,溫聲道:“娘,你放心吧,我都知道。”

小雅跑進來:“小郎君,國公爺叫您過去呢!”

薑七娘抓住祁知年,祁知年寬慰道:“娘你放心吧,國公爺懂得比我們多,他叫我去一定有原因。”

“咳咳——若是讓你見清寧侯府的人,什麼也彆答應!他們說再多的好話,也是在騙你,是想利用你!”

“好,我知道。”

“早點回來。”

“娘你放心,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有了消息立即回來告訴你。”

薑七娘這才放開他的手。

祁知年大步往前院而去,祁淮站在台階上,看到祁知年遠遠地走來時,心情就已經開始寸寸地變好,他心中更是想到,若是每天都能如此,小家夥就住在離他這樣近的地方,想看就能看到。

生活是不是也能有趣許多?

然而想到現實中種種,他還是收回心底的那些紛雜情緒。

祁知年看到祁淮站在那裡,走到後來就跑了起來,一路跑到台階下,依然用那樣亮晶晶的眼睛仰頭看他。

祁淮心動得厲害,卻也隻能平靜走下台階,問他:“是不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嗯,我都聽他們說了。”

“想不想見他們?”

“……”祁知年有些猶豫,他其實不太想見,可是想到他與娘親那時候被奚落,又覺得心裡堵得慌,他並非聖人,總有脾氣。

“你或許不知,這十六年,因為你的緣故,清寧侯世子才能在戶部撈到個員外郎的官職,你那幾位表兄弟也才能去國子監讀書,就連清寧侯家那些親戚做官,也全部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甚至趙蕪非嫡非長,原不會那麼小的年紀就得封郡主,這也是因為你。”

“啊——可是他們從來沒求過我,而且我也根本沒有這個本事辦到這些。”

“又何必求你?人們知道他們與你的關係,不會精心為他們辦到?”

“……”祁知年心道,什麼與他的關係,根本是因為他背後的長公主與祁淮吧。

“走吧,去看看他們。”

“哦。”祁知年聽祁淮的話,祁淮讓他去,他就去。

看他這乖乖的,又有些懵懂的模樣,祁淮的心癢癢,手不覺伸來,同樣是想要揉腦袋,再頓在半途之中。

祁知年腦袋一歪,用小腦袋瓜蹭了蹭祁淮的手,朝他甜甜地笑。

祁淮笑了聲,心中不知為何,卻又更為苦澀。

祁淮與祁知年一道來到國公府的大門外。

瞧見他們倆的身影,清寧侯世子,也就是祁知年的舅舅站起來就要往他撲:“年哥兒!你可要幫幫外祖父與舅舅——”

祁知年閃躲不開,被祁淮往邊上一拉。

清寧侯世子撲了個空,回頭看向祁淮,弱聲道:“國公爺……咱家是真冤枉啊,三娘她都嫁進宮中多少年,自她進宮,咱們一年頂多也就見她一麵,這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啊國公爺!”

祁淮笑:“世子的意思是,此事與宮中有關?是皇宮教壞你家女兒?”

清寧侯世子一個激靈,立即搖頭:“不敢不敢!我不是這個意思!”

此時,裝體力不支的老清寧侯渾濁地咳嗽幾聲,被孫子扶起來,老眼落下幾行眼淚,也不求祁淮,對準祁知年就哀聲道:“年哥兒,看到你一切都好,外祖父就放心了。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可憐我什麼也不知道,你三姨她,哎!不說也罷!”

清寧侯世子也連連點頭:“就是!若不是三娘隱瞞,我與你外祖父早就將你們接回家中來!何必讓你們在外受苦!我們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們。”他也抹抹眼淚,“好在,如今你們娘倆又回到國公府,這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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