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逍靜靜地問道:“我應該相信你嗎?”
東方浩辰失笑道:“清玄上人號稱‘天下前十有他一席’,大大的名人,他的形象朕還能騙你嗎?你去打聽一下,自然就知道朕所言不虛了。”
唐逍點點頭,既然對方如此有名,想來東方浩辰也不會騙他。
他站起來,龍魂劍又收了起來:“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眾人都是一愣,無智上人問道:“你要去哪兒?”
唐逍笑道:“當然是去五鸞宗,難道還能去遊山玩水?”
五鸞宗,他一直不想回去,那兒的回憶並不怎麼美妙。但現在看來,他不得不回去了。
“這不是去五鸞宗的好時候!”東方浩辰皺著眉頭道,“五鸞宗定於下月初一召開宗門大會,他們很顯然也收到了山後家族的指令,此時的鳴鸞山脈,高手太多……”
無智上人也勸道:“聖上說得不錯,唐公子,你不如多在京城呆一段時間,等……”
唐逍卻懶得再聽他們說下去,他能猜到他們的想法,不過還是想把他綁在他們的戰車上而已。畢竟,他擊敗了澹台明,如果山後五台家族再派人來,就可以用他來吸引仇恨。
當然他並不在乎,除了不想被他們當槍使之外,他主要是不想耽擱時間。
從幾年前開始,在他心目中,救回方柔,就是他最緊要的事情。
他隻是拱了拱手,便轉身走出了秘室,根本沒有給彆人挽留的機會。
東方浩辰和無智上人不由得相對苦笑,晏福則重重地哼了一聲。
東方浩辰連忙警告道:“晏總管,朕知道你痛失愛徒,心裡不高興,但唐公子關係重大,你可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影響到計劃的實施,你可記住了?”
晏福連忙躬下身去:“聖上請放心,奴才知道應該怎麼做!”
東方浩辰“嗯”了一聲,又見東方柳站起來,輕輕一禮,也往秘室外走去。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東方浩辰沒有出言詢問,臉色甚至還有些陰沉。
把她請來,隻是為了讓唐逍多一層顧忌,不會當場翻臉而已。實際上東方浩辰並不怎麼關心這個妹妹,畢竟兩人年齡相差實在太大了,兩千多年呢。
而且誰都知道,因為方柔的事情,東方柳對東方浩辰是很有意見的。
羊太師站在東方浩辰身後,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似乎有些玩味兒。
唐逍離開秘室之後,便徑直離開了皇宮,直往鳴鸞山脈奔去。
剛剛出城,卻被攔了下來:澹台明就站在京城南門外的十裡亭旁,看樣子是在等他。
十裡亭,就是離城門有十裡遠的涼亭,京城的人送彆朋友,一般就送到十裡亭。
唐逍看著倒背著手的澹台明,嘴角微微一翹:“怎麼,還想打一架?”
澹台明不回答,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天空,讓唐逍很快就不耐煩起來。
但他剛打算把龍魂劍取出來,便聽到澹台明微笑道:“你是個天才,說實話,就連我,也沒有見識過你這樣的天才。可是,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埋沒起來呢?”
唐逍看了他半晌,老老實實地搖搖頭:“聽不懂!”
澹台明也不生氣,微笑道:“彆以為山後家族把整個天下交給皇室與宗門,我們就安安心心躲在後山裡不聞不問,我們也是有自己的情報係統的。但你都已經半步嬰境了,以前我們卻根本沒有你的情報,這說明你很低調,太過低調了,這樣不好!”
他轉過頭,望著唐逍:“你應該大膽表現出你的天賦,讓山後家族的人看到,這樣你就能被引薦加入家族,成為外係弟子,得到充足的資源與精心的培養……”
唐逍明白了,原來澹台明是看上了他的劍道天賦,想要兼職做說客,延攬他加入五台家族呢。
既然知道了他的意思,就沒必要聽下去了,唐逍淡淡地說了一聲:“讓路!”
澹台明吃了一驚:“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
唐逍手一動,龍魂劍直指澹台明胸口:“若再攔我,就再打一架!”
澹台明有些憤怒:“你真以為本少爺怕你?剛剛在太午殿上,若不是看到那兒是你們的大本營,嬰境太多,本少爺豈會輕易饒恕你?現在……”
唐逍根本不想聽他說完,龍魂劍一動,一道意劍浮現出來,劍意盎然,殺意縱橫!
澹台明鏘的一聲拔出長劍,看似要撲過來,腳下卻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這一退,氣勢便弱了,唐逍嘴角浮現著冷笑,一步便跨到他身旁。澹台明咬著下唇,似乎就想出劍,那長劍卻像凝固在了他手上一般,終究還是沒有擊出來!
他想到了在太午殿上的那一劍,他沒有把握,能毫發無傷地接下唐逍的意劍。
唐逍當然也不想和他打,沒有意義,太耽擱時間。
兩人就在大道上擦肩而過,彼此的劍意在瘋狂侵襲,卻終究沒有出招。
唐逍走過去一丈來遠,便收了龍魂劍,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澹台明緊握雙手,臉色一片陰沉。他知道自己失敗了,他心中已經有了陰影,這是唐逍給他的,他卻沒有把握能夠掀開。也許,這陰影會影響到他日後的修煉,他卻毫無辦法。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唐逍也歎著氣,他的心裡也有陰影,特彆是看到火鸞峰的時候。
經過幾天的跋涉,他現在已經站在了火鸞峰下,前麵就是三岔路口。
當年,他和方柔在這兒遭到了“魚刺”的突襲,那個開店的少年還因他們而死。後來他終於救出方柔,殺出重圍,卻因此喚醒了魔貓劍靈,從此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段日子,他時常在想,如果他和方柔沒有逃出火鸞峰,那會是什麼情況呢?
也許,方柔會被孔非良收入“後宮”,也許他會被逐出山門,可是至少,她不會死吧?
如果要在自由與生命之間作出選擇,應該怎麼選呢?
唐逍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選的路,哪怕趴著、哭著,也得走下去。
他順著石階往上走,很快就來到了山門口。
山門口很熱鬨,一大群弟子順著梯子爬上爬下,在山門上掛著紅綢、披著彩帶,兩邊戶刻在門框石上的對聯在重新描漆,一排燈籠正挨個兒掛在門方石下,一片喜慶景象。
唐逍一隻腳剛踏進山門,便聽到了一個恢宏的聲音在呐喊。
“貴客臨門,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