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燕葦臉色青白,怒道:“你想把我怎麼樣?告訴你,我清白女兒家……”
被這一路上的山風吹襲,她倒是醒了過來,隻是還不能動彈。
唐逍歎了一聲:“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隻是想問一點事情而已!”
孔燕葦放下了心,卻不知怎麼的,又有一股怒火從心底泛了起來:什麼叫對我沒興趣?
唐逍可不管她的小心思,一直掠到樹林深處,找了塊野草厚些的空地,把她扔在地上。孔燕葦被摔痛了,揉著屁股,苦著臉,便聽唐逍問道:“你身上有靈魂氣息?”
她愣了一下,猛然瞪大雙眼:“你……你怎麼知道……”
唐逍早就察覺到,在那青焰亭上,有一股氣息令他感到熟悉,隻是一時間沒想到那是什麼氣息;而隨著孔燕葦調動自己的真元,唐逍立即就明白了,那是方柔的氣息!
正是有著這種種懷疑,他才會不惜耽過時間,在青焰亭大戰了一場,才最終確定,這股氣息就來自於孔燕葦身上,所以才將她提下了山穀。
隻要關係到方柔的事情,在他這兒就全都是大事,值得他全力以赴!
他環抱著龍魂劍,冷笑道:“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麼,最好老老實實說了吧!”
孔燕葦自然不是什麼“視死如歸”的人,但臉色變幻間,卻緊咬著下唇,不說話。
唐逍馬上就不耐煩了,站直身子,冷冷地道:“你不說也不妨事,我開始修煉靈魂後,正好知道一種擷取靈魂的秘法。你放心,我隻把屬於柔兒的那部分靈魂擷取出來,歸於她的魂珠之中,儘量不會傷及你,我也不是嗜殺的人!”
孔燕葦小臉一下子變得又紅又白,怒喝道:“你……”
她知道唐逍所說的“擷取靈魂”,話雖說是儘量不會傷害她,可是靈魂乃是一個人根本中的根本,怎麼可能任由彆人隨意擷取?稍不注意就變成白癡、走火入魔,甚至魂飛魄散!
誰敢讓彆人對自己的靈魂下手啊?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唐逍真的注意又注意,沒有把她變成白癡、魔人乃至死人,可是靈魂之中是帶著大量記憶的,他在擷取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會“看”到,她一個小女兒家,什麼記憶可以向一個男人敞開?這和強奸她又有什麼區彆?
唐逍對方餘很溫柔,能不擷取她的靈魂就絕不擷取,但對孔燕葦可不會這麼好,冷笑道:“你若再不老實說,我就真的要動手了,你可彆怪我不憐香惜玉!”
孔燕葦把下唇都咬白了,還是不得不囁嚅道:“是……我們草舍的學員,都得到一粒魂珠,可以融入自己的靈魂之中。它極為神奇,有了它,我們的修煉速度就快了許多!”
唐逍皺皺眉,沉聲問道:“你大概是覺得我很好騙吧?”
方柔的靈魂力量就那麼多,分給那麼多草舍學員,怎麼可能還有那麼好的效果?
孔燕葦連聲道:“我說的是真的,絕對沒有哄騙你……”
看她那模樣,似乎真的沒有說謊,可是,她的話,反而讓唐逍更加迷茫了。
方柔不過一個普通小女孩,雖然後來證實她是皇室血脈,但在五鸞宗出手對付她的時候,可不知道她這個秘密的。那麼,五鸞宗、孔家,為什麼要對她一個小姑娘出手呢?
雖然聖上東方浩辰說,方柔還不止這點關聯,可是還是那句話,當時的孔家不知道啊!
孔家到底是看上了她什麼了?
闖蕩這麼多年,唐逍早就看明白了,不管是世家、宗門還是商行,乃至皇室,做事向來都是唯利是圖,沒有利益的事情,就算把方柔送到他們嘴邊,他們也沒有興趣吃上一口。
何況,還有那個支使著魔貓劍靈的老人,他又是為什麼那麼做呢?
更何況,不管是在孔家追擊他們的時候,還是在洪都閣、聖涯島、東海商行、鳳翔郡中、皇宮裡,不管是孔非煙、孟欣,還是無智上人、東方浩辰,似乎他所接觸的所有人、所有事,都透著一股古怪的味道,很多時候都讓他摸不著頭腦。
唐逍隱隱覺得,有一張由陰謀構成的大網,也許已經罩在他們頭頂上好幾年了,他卻一直不知道這陰謀的內容是什麼,更不知道該如何破網而出!
現在,他也許已經接近陰謀的真相了,但應該是孔燕葦的級彆還太低吧,她也不能解答他的疑惑,反而讓他疑問更多,就像堆積在他心上的層層稻草,讓他煩悶不堪。
“看來,還是要去問一問那個叫清玄的家夥,他應該能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唐逍喃喃自語著,目光又放到孔燕葦身上,她應該怎麼辦呢?
他已經背了一個方餘,總不可能還要再把她也背上吧?
可是放了她也不行,她既然帶有方柔的靈魂力量,就不能讓她再回去了。
難道真的要擷取她的靈魂力量,歸還方柔,把她變成第二個白癡?
唐逍對害自己的人,不會再心慈手軟了,可是她並沒有害他,也沒有害方柔啊。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害方柔的就是五鸞宗的高層,這筆債不能讓在孔燕葦身上。這一點,唐逍還是拎得清的,他可不想成為濫殺無辜的人。
他猶豫了一會兒,在孔燕葦驚恐的目光中,一指將她擊暈了過去。
先找個地方把她藏起來,等從後鸞峰上下來之後,再看怎麼處置她吧。
唐逍把她抱在毗鄰兩株大樹的中間,拔來一大捆黃精藤把她遮蓋起來,又在她身邊布下一個陣法,至少九階以下的妖獸是不會發現她的。
然後他拍了拍手,卻隻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轉過身,冷冷地問道:“看夠了沒有?”
樹林間,一個五短身材的大漢走了出來,哈哈一笑:“彆緊張,我不是敵人!”
唐逍冷冷看著他:“是不是敵人,也許不是你說了就算的!”
那人連連擺著雙手:“我說的是真的,我們和五鸞宗算是敵對關係。”
這可是五鸞宗的地盤,敢在這兒說這句話,看來這人真的不是五鸞宗一方的。
但唐逍仍然沒有放鬆警惕:“你到底是誰?”
那人笑道:“你知道晉陽張氏吧?我叫張長竹,我爺爺就是張氏家主,張奉常!”
炎漢帝國除了依附宗門的世家,如鳳翔郡的方家和彭家外,還有不少宗門是依附於皇室的,比如清河王、太原李、晉陽張、沛城劉,等等。
既然是皇室的人,當然就和五鸞宗並不和諧,唐逍心裡終於有些相信他了。
但他最後又問了一句:“你們到五鸞宗來做什麼?”
張長竹笑道:“我們有一群人聚在那邊,唐兄要不要過去會一會?”
唐逍看了他半晌,點了點頭。
這位張長竹也是丹境巔峰,看來也是張家刻意培養的天才。
唐逍在心底暗自提高了警惕。以往隻聽說炎漢帝國的嬰境鳳毛麟角,但現在看來,隻是浮在表麵的嬰境很少而已,一個鳳翔郡、一個張家,明顯都有嬰境,天下嬰境怎麼會少?
而且,五台家族的澹台明,一個少年都是嬰境,這說明山後家族的實力,怎容小窺?
一邊想著,唐逍已跟著張長竹來到了樹林的一個角落,有十幾個人正聚在這兒。
“大夥來看,唐兄果然被我請來了,大家熱烈歡迎!”
張長竹一手拉著唐逍,大聲笑道:“有唐兄參與,我們的大業,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
唐逍在人群裡看到了幾個熟麵孔,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張長竹的話吸引了。
“大業?什麼大業?”
“當然是叛逆啊!”
張長竹放聲大笑:“我們,本就是一群叛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