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該死的甜美。
把陳遠給惡心到,差點沒把昨天的飯菜都給吐出來。
“你進來歸進來,但是我有個條件。”
“把袋子都交給我。”
這——
季長崢遲疑了下,“大舅子,這其中一個袋子是給爸媽的,這個我不能交給你,另外一個可以。”
反正裡麵的煙也沒了,糖也沒了,就剩下一個空袋子了。
這——
陳遠目光帶著幾分質疑,“給姑姑的?你給姑姑拿的什麼?”
“這會不能告訴你,反正一會你就知道了,但是我敢保證,一會進第三道門的時候,不會從這個袋子裡麵拿東西出來。”
季長崢再三保證。
“我不信,這樣吧,我們都不動你的袋子,把第三個袋子給中間人保管?”
陳遠談條件。
季長崢,“可以歸可以,但是不能打開。”
“成。”
陳遠接過袋子,遞給了老支書,他也是這裡麵最為德高望重的人。
老支書提了下袋子,心想還不輕,他朝著眾人點頭,“新郎官你放心,這袋子到了我這裡,絕對不會給你弄丟,也不會讓彆人偷看了去。”
季長崢,“我自然相信您的。”
這話說得好聽,連帶著老支書也忍不住眉開眼笑起來。
“得,這後生厲害。”
情商高會來事又聰明,這麼一個人將來得差不了的。
那沈知青就是嫁給他,也有享不儘的福。哪怕季長崢走到了前頭,老支書還忍不住朝著陳秋荷和陳荷塘感歎。
聽得陳秋荷心花怒放的,她這當丈母娘的,可不就是盼著自己的女婿出息,女婿出息了,將來女兒也能沾沾光,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彆說她這當丈母娘的勢利眼,可是過日子不就是這樣。
財米油鹽醬醋茶,什麼都要錢,養孩子讀書上學認識字,更要錢。
這裡麵什麼離了錢都沒用,光有感情去結婚,那是空中樓閣,總不能過日子就靠看臉吧?
不吃飯不喝水,就那樣管飽。
身為過來人,尤其是結了婚的過來人,她看重的更為實際的東西
。
所以,季長崢是真的符合陳秋荷這個丈母娘的心意啊。
真是哪哪哪都好。
以至於,哪怕是季長崢在和阿遠討價還價,在陳秋荷的眼裡,也是真厲害!
一點都不怕他們家阿遠。
想到這裡,陳秋荷笑了,“好了,阿遠,你都讓長崢三個袋子都沒收了,他這總沒了作弊的方式,可以了。”
要不怎麼說,丈母娘心疼女婿呢。
她這是替女兒心疼呢。
有了陳秋荷開口,陳遠自然要給麵子,他看了季長崢片刻,確認道,“沒了?確定沒袋子了?”
季長崢嗯嗯,“就三個,你都看到了,你看現在全部沒了。”
他朝著對方攤手。
陳遠覺得哪裡還是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到,看著季長崢那般坦然的樣子。
便說,“那行吧,你進去,第三關。”
第三關都是女同誌的關,美雲那屋子裡麵藏了一屋子的女同誌呢。
女同誌刁難人起來,可不比他們這些漢子差的。
得了命令,季長崢笑嘻嘻地朝著第三關去。
最裡麵的屋內。
沈美雲坐在炕上,安靜地看著門口的知青們,頭貼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
“來了來了,新郎官來了,來到第三關了。”
“姐妹們,準備起來哈,我們可不能像之前,那幫臭男人那樣不經打,一下子對方進來了,護城河沒了,但是我們要告訴對方,城牆還在,想進門,先過了我們這一關城牆才行。”
這——
沈美雲看著了,忍不住搖頭笑,“你們差不多行了啊,在過分,我要跟你們著急了。”
這話一說,喬麗華她們頓時起哄道,“新娘子急了,新娘子急了,這是心疼你那新郎官了?”
這話一說。
外麵的季長崢跟著腳步一頓,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那一張嘴都恨不得咧到耳根子後麵去了。
他的美雲心疼他!
嗚嗚嗚,真好。
他更要快點娶到美雲才好了。
於是,季長崢大步流星的去敲門,這一敲門,裡麵裡麵安靜了下來。
“彆敲門,人不在。”
她們才不像是那群臭男人們一樣,笨得要命,直接就上了新郎官季長崢的當。
這——
外麵的季長崢聽到這話,也不惱,他笑了笑,揚聲道,“綿綿在嗎?”
屋內,坐在沈美雲懷裡的綿綿,下意識地回答,“綿綿在呀。”
這一回答不打緊。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跟著看了過去,齊刷刷的目光看得綿綿被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地問道,“我答錯了嗎?”
沈美雲張了張嘴,外麵的季長崢就已經替她回答了,“當然沒有,綿綿是天底下最乖最可愛最聰明的小孩子,當然不會回答錯呀。”
這話哄得綿綿心花怒放的,捂著小嘴,還怪不好意思的。
這讓,喬麗華她們警鈴大作,“美雲,你家這位新郎官,還怪會油嘴滑舌的,你以後可要小心了,不能被他給拿捏了。”
“看好你家綿綿,我瞧著你家麵前已經有被拿捏的氣勢了。”
聽到這話,沈美雲哭笑不得,倒是綿綿下意識地說道,“沒有呀,是我拿捏爸爸呀。”
“你看我說錯了,但是——”
“爸爸還誇我聰明誇我可愛呢。”她比劃了下動作,大拇指拿捏食指的樣子,“就這樣,這樣,我就把爸爸拿捏了。”
這個回答,好像沒有問題?
喬麗華她們麵麵相覷,恨鐵不成鋼,“綿綿,那新郎官還沒給你改口費,你怎麼就喊爸爸了?”
綿綿睜著大眼睛,看她們,半晌,才說,“爸爸保護我啊,還保護媽媽呀?”
“我當然要喊他爸啊,我不喊他爸爸,誰來保護我和媽媽呀?”
她都知道的,爸爸的出現,幫她和媽媽打跑了壞人呢。
還讓她和媽媽不用分開。
當然要喊爸爸了呀。
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爸爸更好的人了。
這——
屋內的人都跟著安靜了下去,沈美雲抱著綿綿沒說話,隻是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道,“我的綿綿都懂呢,什麼都懂。”
所以,不要說小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其實不是她們的心裡自有一把秤,能夠衡量一切的秤,能夠知道誰對她好的秤。
這也讓外麵的季長崢,原本還打算哄了綿綿,讓她幫忙開門的他。
瞬間也哄不下去了。
他覺得這樣是對綿綿的不公平,不尊重。
綿綿和他們一樣,都是一個平等的人,而不是一個小孩子。
想到這裡。
季長崢思索了下,揚聲道,“那綿綿跟爸爸一樣,在屋裡麵保護好媽媽好嗎?”
綿綿大聲回答,“好呀。”
外麵。
聽到這話,季長崢忍不住笑了,他幾乎能想象得到,綿綿挺著小胸脯,驕傲回答的樣子了。
他轉變了策略。
“屋內的女同誌們,我是新郎官——季長崢,我來接屬於我的新娘子了。”
“請你們把門開一下好嗎?”
“不開不開就不開。”
季長崢不意外會被拒絕,他想了下,“那我能問下,屋裡麵有幾個人嗎?”
“不知道。”
是喬麗華開口的,“新郎官,你就不要拿套路那些人的招數,來套路我們了,我告訴你,是不可能的。”
這還遇到了硬茬子。
季長崢想了下,“新郎來接新娘,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們攔門,也無非是怕我將來對新娘子不好,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美雲的事情。”
“而且還會加倍對綿綿好。”
這下,屋內的女同誌們麵麵相覷,“我覺得他還挺有誠意的。”
“我也覺得。”
姚誌英和胡青梅同時說道。
一看這就是兩個愣頭青,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語給迷惑。
喬麗華就不會,她問,“就這嗎?”
“你喜歡沈美雲同誌嗎?”
這——
季長崢幾乎是脫口而出,“自然。”
“那你會愛沈美雲同誌嗎?”
“當然。”
“那你會對沈美雲同誌好嗎?”
“當然。”
“那你以後會欺負沈美雲同誌嗎?”
“當——”季長崢說到一半,又急急的刹車,“當然不會。”
打了個補丁。
“反應倒是很快。”
門後麵喬麗華忍不住朝著沈美雲感歎道。
沈美雲笑了笑,心想季長崢這人是偵察兵出生,這點應變能力還是有的。
看到沈美雲這樣,喬麗華還有什麼不明白,她朝著她說,“在等等。”
於是,新一輪的發問又開始了。
“請問,新郎官以後你們結婚後,誰掙錢?”
“我掙錢。”
“誰做飯?”
“我做飯。”
“誰洗碗?”
“我洗碗。”
“好了新郎官,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後可要好好對新娘子好的。”
季長崢昂首,“當然。”
“我們所有的問題都答完了,你也都合格了,不過——”
喬麗華話鋒一轉,“新郎官,我想問你,你把糖給了第一道門,錢給了第二道門,你拿什麼來開我們第三道門?”
來了來了。
她來了。
這個問題終於來了。
喬麗華一問,外麵的陳遠,司務長和周參謀他們三人,忍不住精神一震,都齊刷刷地看向季長崢。
想看這人的笑話了。
要知道,陳遠之前可把他給擼乾淨了。
三個袋子,全部都沒收了!
季長崢似乎沒看到大家看他那幸災樂禍的目光,他沉住氣,問屋內的人,“你們都是女同誌,我拿蛤蜊油來行不行?”
漠河這種地方,蛤蜊油是最缺的,也是女孩子最愛的東西,因為一到冬天天冷乾活。
手和臉很容易被凍壞了去,有了蛤蜊油的存在,那簡直是女孩子無往不利的東西。
這玩意兒一分錢一個雖然不貴,但是架不住用的快,一次摳一點,幾天就用沒了。
要再去買,這就心疼了。
於是,聽到季長崢這話一說,屋內的女知青們,都忍不住豎起耳朵,“蛤蜊油?”
眼見著這女知青們,這麼快就忍不住要敗陣下來了。
陳遠輕咳了一聲,“大夥兒注意一下,季長崢的三個袋子都被我沒收了,他現在和大家說的在好,那都是空頭支票,空頭支票是啥?那是騙人的,大家不能信了他去。”
大舅子陳遠是致力於,給季長崢娶媳婦的路上,下絆腳石。
這——
屋內的女知青們也遲疑了起來,“對啊,你空頭支票騙人開門可不行。”
季長崢,“我不騙人。”
說完,他就直接脫了外麵的大衣,這麼一脫不打緊,大衣的內襯上,粘了一長條的蛤蜊油,而且還不止一長條,一二三四五,五條。
一條最少有十個蛤蜊油,掛的跟流蘇一樣。
在場的人,都跟著震驚了。
臥槽。
不是?
結婚還能這樣???
不說彆人了,就是陳遠也愣住了,“季長崢,你這是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他衣服裡麵藏的有東西,這誰知道?
他們可都是和季長崢一起的啊。
沒看到他還這樣騷操作啊。
季長崢,“昨晚上你們都睡了,我睡不著。”
“瞎琢磨的。”
他已經在腦海裡麵暢想過,無數次他要去娶美雲的場景了。
他還來過陳家好多次,那一道道門,都被他給摸透了,陳家就是三道門。
大門口院子內一道,堂屋正門一道,美雲住的屋子一道。
三道門,他想過無數種攔門的方式,最後確定為三種。
第一道門是人群,也是最多的人,給糖果是沒問題的。
第二道門可能是美雲的那些親人,塞錢肯定也是沒問題。
第三道門,一般來說,都是美雲的同齡人,那些年輕的姑娘們。
塞蛤蜊油也沒問題,當然他沒說的是,褲兜裡麵還塞了幾個雅霜雪花膏。
那是最後救命的玩意兒,隻是目前看來,似乎用不上了。
因為他拿出來這五長條的蛤蜊油,似乎就把現場的人給震住了。
季長崢麵不改色把那衣服上的五條,蛤蜊油給撕了下來,不過一會會的功夫。
胳膊上就沾了五條,每一條都掛的老長。
陳遠,“……”
司務長,“……”
周參謀,“……”
周參謀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藏了幾手?”
不是他們全程都和他一起的啊,問題是壓根都沒注意到。
季長崢謙虛道,“不多不多,也就剛好夠防我大舅子的。”
陳遠,“……”
司務長忍不住同情的看了過來,“陳團長啊陳團長,你收了季長崢的三個袋子有什麼用?就季長崢這心眼子多的跟篩子一樣,你以為收了袋子就可以了??我告訴你,不可能的。”
“有本事你把他脫光了,讓他去迎親還差不多。”
這話一說,季長崢神色一凜,“司務長,你好毒。”
司務長哈哈笑,“看到他這幅反應沒?看到沒看到沒?還真被我猜準了,要不讓我猜猜看?你那衣服兜裡麵塞還的有什麼?”
季長崢不想和這人說話,聰明人就不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他說,“但凡是你們接親的人有用點,我至於這樣嗎?”
他不止衣服兜裡麵裝的有,他皮鞋裡麵塞的也有。
至於塞的什麼,那就不和他們說了。
丟人。
不過,真要是能用上皮鞋裡麵的東西,把媳婦給娶到了,那就不丟人了。
反正,在季長崢看來甭管什麼手段了,能把媳婦娶到,那都是好手段了。
眼看著季長崢這樣子,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陳遠更是說,“我真是服氣你了。”
季長崢咧嘴笑,也不回,而是蹲下身子,把那一長串的蛤蜊油,從門框底下塞進去。
“來來來,讓你們看看我季長崢從來不騙人,也不開空頭支票,讓你們先見見貨如何?”
話還沒說完,那邊的人就已經扯著蛤蜊油的另外一頭,一把拽過去了。
看到這一幕,季長崢也不惱,他甚至還是笑眯眯的,要了好啊。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
不怕對方不給他開門了。
屋內。
胡青梅拽過去了一串子的蛤蜊油,朝著姐妹們說道,“還真是。”
她還數了下,“十個。”
姚誌英,“媽耶,好多啊。”
都夠用一整年了。
她心動了,“怎麼辦?麗華姐,我想給他開門了。”
曹誌芳,“我也是。”
喬麗華沉默了半晌,幽幽道,“我也是。”
這下,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旋即,回頭去看坐在炕上的沈美雲,羨慕道,“美雲,你這是嫁了一個什麼樣的有錢人啊??”
舍得大方不說,還多金帥氣,還家世好,還長得好。
嗚嗚嗚,這是什麼極品男人,被沈美雲給遇到了。
還收下了。
沈美雲忍不住揚起眉毛,“不是?你們之前不是商量的氣勢洶洶,不給對方開門嗎?”
“還去笑話了前麵一個門的臭男人們,太好收買了一些。”
這才多久?就輪到她們了,這麼快就繳械投降了。要知道蛤蜊油才多少錢?
一分錢一個,就是一串子十個,那也才一毛錢好嗎?
外麵的季長崢為了進第二道門的時候,許了多少煙出去了?
還是大前門,一人兩包。
和大前門比起來,那蛤蜊油都弱爆了好嗎?
喬麗華也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就是無法拒絕啊。
就是好心動啊。
於是,喬麗華幽幽道,“不怪我們,都怪你男人給的太多,倒不是最貴的,但是卻是最合適的!”
蛤蜊油啊。
漠河的女同誌們,誰不想要?
季長崢還一個人給十個。
這就離譜啊。
根本無法拒絕的好嗎?!
沈美雲,“……”
眼見著沈美雲不說話。
喬麗華手摁著門栓,輕輕的拉動,一邊拉,一邊還不忘回頭朝著沈美雲弱弱道,“美雲,我開門了哈。”
“不要怪我,都怪你男人給的太多。”
嗚嗚嗚,十盒蛤蜊油,她也想要啊。
沈美雲,“……”
隻能說,這個男人太會了,太會了,他一下子拿捏了所有人的弱點。
這還怎麼守門?
守個屁的門啊?!
把新娘子送給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