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蘭,“下次吧,你媽提了太多東西了,去不了兒童公園。”
二樂有些失望,嘴角一撇,就開始要哭。
趙春蘭眼睛一橫,“二樂,你要是不乖,明年媽媽來哈市就不帶你了,隻帶你哥了。”
這下——
二樂要哭的表情頓時一收,轉為笑臉,“帶我。”
沈美雲看到這一幕,她張了張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對方怎麼教育孩子是對方的事情。
她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沈美雲歎口氣,讓綿綿站好,自己拿著軍用水壺去招待所的公共水房,打滿了以後。
讓綿綿背在身上,便跟著大夥兒一起去了汽車站。
等再次回到駐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這一下車,沈美雲覺得自己的身子骨都要倒下去了,真是出一趟門不容易啊。
哪裡有在家躺著的舒服。
還好,季長崢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消息,她會這個點回來,剛好就在駐隊外麵等著。
老遠看到沈美雲過來後。
季長崢便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很自然的接過了沈美雲手裡提著的東西。
“累不累?”
手裡快二十斤的東西沒了,沈美雲覺得驟然一輕,她跟著甩了甩肩膀。
“有點。”
“下次出門帶我嗎?”
這——
沈美雲抿著唇笑,“你不是大忙人嗎?我怎麼好喊你。”
季長崢哼了一聲,沒和她計較,這才轉頭朝著趙春蘭她們到招呼,“嫂子。”
趙春蘭和沈秋梅,也在巴巴望著季長崢身後。
“就你一個人來了?”
季長崢挑眉,“周參謀和司務長忙的走不開,所以就我來了。”
李霞問了一句,“那我們家老秦呢?”
她愛人是秦團長。
這讓季長崢怎麼回答?
他和老秦平日交情也不多呀。
眼見著他沒說話,李霞懂了,她歎口氣,“真是結婚久了,連看一眼都嫌麻煩了。”
這話,深得趙春蘭和沈秋梅的心。
她倆也不是不失望的。
隻是對視了一眼,苦笑了一聲,“得,我們這還是自作多情了。”
早知道,還給那臭男人買什麼毛線啊。
還不如買給自己。
這下,讓沈美雲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倒是趙春蘭突然問了一句,“長崢,你不忙嗎?”
這——
季長崢輕咳一聲,提著一個大袋子,“我忙的不是很明顯。”
其實不是。
他約莫著沈美雲她們下午要回來,於是中午加班把事情都做完了,這才能在下午的時候,抽空出來一趟。
怎麼說呢。
這就是用心和不用心的區彆了。
趙春蘭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看了季長崢片刻,旋即朝著沈美雲說道,“美雲,沒嫁錯人。”
她們當女人的,除了經濟之外,可不就是圖這一點嗎?
沈美雲揚著唇笑了笑,“嫂子們,你們不也是?”
“出去看看鄉下的漢子,有幾個會把自己掙的工錢交給媳婦的?不都是交給娘老子?”
“在看看你們,可是每個人都掌握著經濟大權的。”
要不就怎麼說,沈美雲會說話呢?
這話一落。
趙春蘭她們幾人一掃臉上的死亡,反而帶著幾分灼灼發光,“我們家那口子卻是心粗,不過上交工資這點確實不錯。”
眼見著大家眉開眼笑後。
沈美雲身上的滴溜溜響的雷達頓是解除。
進了家屬院後,各回各家。
季長崢抬手捏了捏沈美雲鼻子,“就你機靈。”
沈美雲笑了,“不那樣說,嫂子們回去又要和自家丈夫吵吵。”
“我這是替政委解決麻煩了。”
季長崢一想還真是。
“那要不要我讓政委給你發個錦旗?”
沈美雲順著杆子爬,“也不是不行。”
“瞧你得意的小樣子。”
“你不喜歡?”
沈美雲嗔眼去看他,季長崢頓時搖頭,“怎麼會?”
美雲不管是什麼樣的他都喜歡。
季長崢他不會說這種話,但是他卻在自己的每一次行動做,都做了出來。
他這個人也向來信奉少說話多做事。
等到家後,季長崢把東西一放,沈美雲立馬去換了一套衣服,往炕上一躺下。
冰涼的炕,涼的她一激靈,很快就察覺到不對了。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連炕都沒燒?”
她盤腿坐了起來,去看季長崢。
季長崢在燒炕,聞言他吹了一口火,旋即仰頭,目光帶著幾分委屈,“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感覺家裡空蕩蕩的。”
“我去了宿舍住。”
這個家沒有沈美雲,對於季長崢來說,就不一稱之為家。
沈美雲聞言,忍不住從炕上爬到了另外一邊,抱著季長崢片刻,這才輕聲說道,“你啊。”
她心頭很軟,還有些愧疚。
咳咳。
她和綿綿出去吃香的喝辣的,獨留季長崢在家獨守空房。
害。
如果有下次的話,沈美雲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會這樣做?
當然,這種小心思就不能讓季長崢知道了。
季長崢被沈美雲抱著,他也不動,低聲道,“你下次出去之前,和我說一聲嘛。”
他突然回家後,老婆孩子都不在家了,晚上也沒人回來。
怪孤單的。
以前習慣了一個人的季長崢,現在反而不習慣了。
沈美雲嗯了一聲,輕聲哄他,“以後你在哪,我在哪。”
得!
這話一說,季長崢仰頭去看她,“真的?”
這下,沈美雲不說話了。
她本來就是哄人的呀,這怎麼還較真起來了。
較真起來論起真假,那就沒意思了。
季長崢嘟囔道,“我就知道,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美雲,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沈美雲吧唧一口,親在季長崢額頭上,“想不想知道,我去哈市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這個操作,頓時把季長崢給親懵了。
她的嘴唇好軟,彈彈的,還帶著香味。
他的注意力落在了沈美雲的唇上,粉色的唇瓣,帶著瑩瑩光澤,像極了五月的粉桃,水潤又軟綿。
季長崢眸色轉深,順勢坐了上去,一個反手就把人撈在了自己懷裡,低頭吻了下去。
沈美雲呆了下,抬手去推他。
季長崢有些不高興,含糊不清地喊,“美雲。”
連帶著聲音都帶著幾分嘶啞。
想到自己出去了幾天,把季長崢丟在家裡。
沈美雲想了下,確實不怎麼厚道,於是補償性的回應了下。
結果——
一發不可收拾。
半個小時後。
看著那一炕的狼藉,沈美雲啪的一巴掌打在季長崢的胸口,“你下次在賣慘,我要是信了,我就不信沈。”
季長崢還沒吃飽,帶著幾分意猶未儘。
“你舍得?”
一句話問的沈美雲不說話了,默默的去夠衣服,季長崢體貼的把衣服遞過來,一點點給她穿上。
甚至,連襪子都沒漏掉。
天知道這半個小時裡麵,沈美雲都快成剝殼的雞蛋了,結果——
季長崢就脫了半個褲子,甚至都還沒脫完。
這就離譜啊。
這男女差距怎麼這麼大。
見沈美雲心裡有氣,輪著季長崢哄她了。
他給美雲穿好衣服後,又倒了一杯熱水,“來喝口水。”
“我看看你給我買什麼禮物了。”
沈美雲懶得理這人,捧著搪瓷缸慢吞吞的喝水。
季長崢也不惱,“天津□□花?哎,美雲你怎麼知道我好這一口啊?”
季長崢重口欲,但凡是能好好吃飯的時候,他絕對不講究。
以前還在北京的時候,他那時候可最愛這一口天津□□花了。
沈美雲看著他,不說話。
季長崢打開包裝一看,“還買了六根啊,都是完整的。”
“美雲,你也太懂了我吧。”
他吃麻花不喜歡掰碎了吃,就喜歡這樣一整根的吃。
沈美雲的嘴巴有些疼,之前都被親腫了,還是不吱聲。
季長崢把□□花放了下去,過來抱著她,輕輕地搖了搖,“好了,媳婦,我知道錯了。”
“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這隔了幾個秋了?”
他眉眼生的極好,英氣逼人,俊美不凡,這般撒嬌的樣子。
沈美雲頂不住。
“你說的?”
“真沒下次了?”
這論真假就沒意思了。
一聽就是哄媳婦的了。
季長崢輕咳一聲,“讓我們在看看,還有什麼?”
沈美雲一聽就懂了,要不怎麼說是兩口子呢。
真是一模一樣的,太了解對方了。
她斜眼去看他,季長崢就給她捏肩,“力度怎麼樣?有沒有舒服點?”
“在輕點了。”
“好了嗎?”
“這還差不多。”
季長崢把媳婦哄完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這才撿起來之前沒看完的東西。
“牛肉乾啊,這個好,餓的時候吃一根特彆耐餓。”
特彆是野外訓練的時候,來一根牛肉乾感覺還能繼續在跑十公裡一樣。
沈美雲倒是不氣了,兩口子不都是這樣的。
她抬手揉了揉季長崢的頭發,“這個就是買給你訓練的時候吃的。”
這話一說。
季長崢愣了下,他抬頭去看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沈美雲敢確認,在那麼一瞬間,她在季長崢的眼裡看到了光。
是真的。
一下子亮了起來。
“這就高興了?”
季長崢嗯了一聲,他側頭看著她,眉目溫柔,聲音嘶啞,“我媳婦出門記掛著我,我高興。”
好像就他媳婦出去,會記掛著給他帶口吃的。
季長崢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他是知道的,這牛肉乾賣的有多貴。
沈美雲笑了笑,“那你肯定有更高興的。”
她從袋子的最下麵,拿出了一卷灰色的羊毛線。
“給我的?”
一看這個顏色就是男同誌用的。
沈美雲笑了笑,眉目溫軟,“我打算和春蘭嫂子學下,給你織一條圍巾。”
季長崢眼睛一亮,“媳婦,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好像媳婦出去不帶他的不愉,一下子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沈美雲,“你是我愛人,我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不得不說,沈美雲這一張嘴是會哄人的。
把季長崢給哄的找不著北去。
連帶著晚上的時候,季長崢都勤快的要命,不止是給沈美雲洗腳,還給她倒洗腳水。
沈美雲說去和趙春蘭一起學織圍巾。
這不是假話。
比起織毛衣,織圍巾顯然是簡單多了。
沈美雲學的又是平針,在學會了以後基本上一天就出一條了。
瞧著還不錯。
等到晚上季長崢下班的時候,她便把圍巾拿出來,給季長崢試了下,“看下怎麼樣?”
她比劃了下長短。
季長崢,“給我的?第一條?”
沈美雲點了點頭,“是呀,給你的。”她想了下,“說第一條也沒錯,確實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織圍巾。”
季長崢一聽這話,喜的找不著北,特意蹲下身子,“你給我係。”
沈美雲不知道這人高興的點在哪裡。
她這不是技術不好,打算拿季長崢的,這第一條圍巾先練手嗎?
好像某人誤會了什麼?
對於這個美麗的誤會,沈美雲是不打算解釋了。
給季長崢係好圍巾後,沈美雲打量了片刻,“好看。”
季長崢的五官極為英朗,製服在配著深灰色圍巾,有一種彆致的高級感。
季長崢,“那我今晚上就不取了。”
他是極為喜歡的。
沈美雲覺得季長崢有時候,像極了一個小孩子,她也沒打斷他去照鏡子。
她隻覺得這樣的季長崢有些可愛!
第二天一大早,季長崢就戴著圍巾出去溜達了。
逢人便說。
“我媳婦給我織圍巾,我不要,她非要給,你們看下怎麼樣?”
眾人,“……”
這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有了季長崢這條圍巾的打底,沈美雲又用了兩個半天,把她和綿綿的圍巾給織起來了。
是兩條紅色的。
她的圍巾用了七兩線,綿綿用了四兩。
還剩下不少毛線呢。
沈美雲又用著那毛線,給綿綿織了一雙手套,隻是手套比圍巾麻煩多了。
沈美雲織的不是很好看,歪歪扭扭的,她有些織不好手指頭,索性最後織了一個半截露指的手套。
但是好在暖和。
綿綿更是喜愛極了。
“媽媽,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了。”
要不怎麼說,綿綿這孩子情商高呢。
一句話,把沈美雲哄的眉開眼笑的。
“嗯,那剩下的紅色毛線,在給你織一雙襪子?”
綿綿,“可以呀,媽媽織的我都喜歡。”
“不過,媽媽你會不會太辛苦了一些?”
沈美雲,“不會,媽媽給綿綿織任何東西,都會好高興,”
那種心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前後用了一個星期的功夫,沈美雲織了手套和襪子以及圍巾起來。
而綿綿和季長崢一樣,在得到手套和圍巾後。
第一時間就拿出去戴了起來。
這一戴,就被司務長看到了。
“咦,綿綿你這手套拿過來給叔叔看下。”
綿綿伸出手過去,“崔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媽媽給我織新手套了?”
這孩子會說話。
司務長忍不住笑了,摸了摸她頭,旋即取下來了看了看。
“這露指頭的好。”
“你媽可真是手巧。”
說完,他去看沈秋梅,“我之前給你們發的那一批兔毛,能做成這樣的手套嗎?”
“戰士們就是乾活的時候,也不會影響。”
還能保暖。
沈秋梅拿起來看了下,她忍不住笑了,“能啊,這個比織一整個手套還簡單點,你要這個?”
司務長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一半一半吧。”
若是野外做任務的時候,天寒地凍的就戴一個包指頭的手套。若是在駐隊,就可以戴這種半截的。
說起來真是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司務長這一交代,嫂子們那邊立馬就改變了策略。
轉眼,到了過小年的這一天。
第一波的手套和護膝已經做的差不多了。
這不,過小年的這一大早,趁著大夥兒吃飯的時候,司務長便拿了三箱子的手套和護膝出來。
“大家都來了,兔毛手套基本都在這裡了,來來來大夥來試下。”
這箱子一拿出來。
大家就忍不住上前來試下。
“咦,這手套怎麼隻織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