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2 / 2)

蟲母模擬法則 瑄鶴 9929 字 19天前

隻見足足可以並行五六人的走廊間被猩紅填充 , 它們橫行霸道 , 連走廊兩側的房間都不放過 , 以強硬的姿態衝破了門板的包圍 , 厚重且具有時代感的木質材料從中折斷 , 瞬間敗給了藤蔓的橫衝直撞 。

湧動的猩紅變成了監視器畫麵裡唯一能看到的場景 , 密密麻麻相互交錯著 , 很快便占據了視野 80% 的畫麵 。

密匝匝的紅色過量聚集 , 給人以一種視覺上的壓迫感 。

阮 1

站在後側的小象鷹蛾伽瑪猛然低頭乾嘔 , 見大家的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後 , 這位留著粉紅色短發的青年無力抽了抽嘴角 , 小聲道 : “ 抱歉 , 有點兒密恐 。“

從前蟲母還在時的蟲群雖然因為外界因素 ( 例如王蟲的威脅 ) 而多災多難 , 但卻整體堅如磐石 ; 而自從蟲母不見了以後 , 這群被拋下的子嗣們大病沒有 , 小毛病不

[塞萬[一

最主要體現在旦爾塔入睡困難 、 墮夢不斷 , 伽瑪密恐 , 迦勒喝酒成性 , 烏雲暴

如此種種 , 似乎是蟲群子嗣中誰都想體現出來的 , 他們離開媽媽是無法生活得很好的 。

一一他們需要媽媽 。

密恐患者的反胃並不曾影響到觀察力細致的伽斕 , 他擰眉指了指虛浮著的電子屏幕 , 輕聲問道 :“...... 那 , 是什麼 2“

食骨蟲老大繆眯了眯眼 :“ 它們是在護著什麼東西嗎 7 “

“ 什麼 7,

“ 我看看 7“

其他幾個高級蟲族紛紛探頭 , 順著伽斕的手指望了過去一一

屏幕中間 , 血紅色翻湧 , 它們對外界的一切都是副暴烈的態度 , 可每一根藤蔓在繞過中間時 , 卻又莫名放緩了速度和力道 。

高級蟲族們凝神 , 在無數交錯盤繞的紅色裡 , 他們似乎看到了不同 。

那裡似乎存在有某種被故意保留了空間的隆起 。

“...... 那裡好像擋著什麼 2“

“ 看不清 , 紅色動得太厲害了 “

“ 好像是 …...“

歌利亞凝神 , 接了下一句話 ,“ 一一花苞 , 好像是一朵花苞 。“

他話音剛落 , 清脆的 “ 哢嚓 “ 聲響起 , 半空中屏幕裡的數個畫麵全部在瞬間變黑 。

“ 嘖 ,“ 迦勒舔了碎唇 , “ 衰倒是警惕 , 所有的監控都被毀掉了 。“

伽瑪揉了揉胃 ,“

沒有備用的 ?“

歌利亞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劃動 , 片刻後道 :“ 都被毀了 , 沒一個能連接上 。

“ 這樣啊 …...“ 伽瑪愣愣回應 。 那些盤踞在視網膜上密密麻麻的猩紅久久不曾言去 , 陰影持續 , 令伽瑪的臉色屬實算不上好看 。

身為小象鷹蛾種族中的一員 , 伽瑪原先也沒這毛病 , 隻是在蟲母消失後 , 他找了很久也沒找到的標一天裡 , 習慣性飛行在鬆林上空搜尋的他 , 看著密匝匝交錯的繁茂枝葉忽然開始恐惘 。

那一刻伽瑪懼怕到了極點 , 他抗拒著自己翻遍整個密林都找不到媽媽痕跡的這個事實 。

最初是心跳加速 , 隨後演變成了頭晃目眩 , 等其他芬得拉家族的成員發現昏厥墜落至林間的伽瑪時 , 他已經有了恐悸密集事物的毛病了 。

直到現在 。

伽瑪吐出一口濁氣 , 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 ,“ 之前旦爾塔有什麼異動合 ? “

“ 沒 ,“ 迦勒哼笑一聲 ,“ 衰一直就是那老樣子 。 “

最初蟲母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 , 旦爾塔還不是這副鬼樣子 , 袖隻會緊緒著臉龐麵無表情 , 壓低了眉眼如風般掠過始初之地的每一個角落 , 從未停止過尋找蟲母的腳步 。

那時候的旦爾塔幾乎變成了一台不會休息的永動機器 , 不知疲情 、 從不停歇 ,

不是在尋找蟲母的路上 , 就是在用雲端和創始者號上的古舊書籍充實自己 。

隻有從蟲神那裡拿回來的東西越多 , 他們才越能有找到媽媽的資本 。

可某一天 , 與蟲族基本無緣的夢境 , 落入了旦爾塔本就稀少到可憐的睡覺時間中 。

那個晚上 , 袖如同被主人一腳踹開的瘋狗 , 整個眼球幾乎都被猩紅的血絲覆蓋 。

半人半怪 , 原始形態後湧動在周身的血肉幾乎要維持不住 , 像一大塊融化的蠟人 , 在從蟲群們休憨的荒原之上逃離時 , 黏膩的血肉蜿蜒一地 , 就仿佛是碎裂成千百塊的旦爾塔自己 。

是拚都拚不好的那種 。

旦爾塔離開了三個月 , 沒誰知道袖去了哪裡 、 做了什麼 , 隻是等這次回來後 ,

袖對自己的夢境閉口不談 , 隻變得愈發陰磁沉黛 , 要麼不睡覺 , 要麼就是被噩夢折磨到天明 。

變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 一直到整個蟲群零星感知到蟲母精神力的前夕 , 他們登上了離開始初之地的創始者號 , 開始向著 “ 信號源 “ 微弱的陌生星係行進 。

“ 真不知道袖到底夢見了什麼 …...“ 烏雲揉了揉太陽穴 , 長久習慣性的擰眉 ,

他的眉宇之間烙印下深深的痕跡 , 赤金色的長發卷曲於身後 , 令他看起來像是戰敗的雄獅 。

伽德溫和的麵孔上浮現幾縷不確定 ,“ 我們真的會做夢嗎 ? 夢裡 …... 會能夢見媽媽嗎 “

塞克拉 :“ 也不知道媽媽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

關於做夢的答案他們誰都不知道 , 而知道答案的旦爾塔 , 則又把自己封閉在潰散的血肉深處 , 執拗又瘋狂 。

一時間 , 幾個雄性蟲族麵麵相麂 , 竟是暫時再沒彆的辦法 。

在芬得拉家族的子嗣們失去對畫麵的掌握同時 , 一牆之隔 , 翻騰卷曲的藤蔓稍有安定 , 它們環環繞繞把唯一的花苞護佑在中央 , 就好像形成了一個擁抱 。

而這樣的擁抱也同樣出現在另一架飛行器內一一

被藤蔓擁進懷中的青年意識混沌 , 他的手指還攘著胸前的吊墜 , 細碎的觸須擠入他的指縫 , 一根一根掰離 , 轉而將青年掌心緊握的東西變成了自己 。

宛若十指相扣 。

野狗找到了自己丟失的骨頭 , 便毫不猶豫地史著藏在自己的窩裡 , 一寸一寸 ,

細細舔礪 。

紗簾縫隙間的玻璃麵上反光頻頻 , 藤蔓搖晃著身體 , 探索著失而複得的 “ 骨頭的溫度 、 濕度 , 與深度 …...

藤蔓類的生物總是很具有 “ 鑽 “ 的能力 , 它們雖然無法像大多數哺乳動物那樣 3

行走 、 奔跑 、 坐臥 , 但卻勝在靈活性十足 , 彎曲 、 盤繞 、 交發 、 成結 …...

它們都能做到 。

各種各樣的姿勢它們手到擒來 , 便也為藤蔓增加了強大的包容一一相互纏繞的猩紅色總能彎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