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從梅林知曉十戒幫已經做好了戰爭準備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隱藏在陰影之下的十戒幫追逐戰爭的腳步是不會停下的。
它的到來是無法阻擋的。
曼達林的追隨者們,在阿富汗一手推動的“冥犬”行動,隻是在加速這場戰爭的到來。
那個隱藏在歐亞大陸上的陰謀家,正在用自己的手,引誘著根本沒做好準備的美國人踏入這個戰爭的漩渦裡。他編製這戰爭之網的時間已經太長了。
曼達林需要的是那個國家被陷在阿富汗的亂局中,他需要的是在那個國家的動脈上狠狠的捅出一刀,讓它緩慢的失血,又不至於死去。
畢竟,沒人願意去謀求組統治一個衰敗的王國。
梅林幾乎都能猜到,在未來,這場戰爭將雙方弄得精疲力竭的那一刻,一直暗中積蓄力量的曼達林,就會以耀眼的救世主姿態,以他的方式結束這爭端。
他的追隨者們說,北美大陸會成為曼達林新的教堂...那個人,那個隱藏在幕後的陰謀者,他確實在傳播一種危險的信仰。
站在這偏僻山穀的軍營中,梅林抬起頭看著頭頂的夜空,在黑暗中的星光是那麼的黯淡。
在那星光的映襯下,梅林仿佛能看到,一個龐大的黑影正發出狡詐的笑聲,用自己的雙手在為這片大地蒙上一層不詳的黑布。
他要遮蔽這片星空下所有的光芒。
梅林之前也遇到過克裡人羅南那樣有毀滅世界能力的強者,但那一次的戰鬥中所有危機都有同樣強大的卡羅爾在幫他頂著。
而這一次,他孤立無援。
“我召集了所有還能動的人。”
全副武裝的比利.魯索跑到了梅林身後,他對梅林說:
“除了傷員之外,我們有差不多80個人,4架直升飛機,還有一些卡車...”
“那地方離這裡有差不多200公裡。”
梅林搖了搖頭:
“等你們的車趕到的時候,就隻能為你的將軍和同伴們收屍了。國防部怎麼回應這件事的?”
“他們...他們讓我們堅持。”
魯索語氣黯然的說:
“我們很被動,梅林,這裡不是我們的火力投射區。我們也沒有艦隊支援,局勢很糟糕,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
“卡車就彆出動了。”
梅林打斷了比利.魯索的話,他轉過身,對身後的少尉說:
“讓你們的飛機載著你們最能打的戰士,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戰場,其他人留守在營地裡。不要奢望著救出所有人,那不可能,能救多少就就救多少。”
“我們需要支援,對方最少有500人,還占據著地形優勢。”
比利眉頭緊皺,而梅林則聳了聳肩,伸手抽出了自己的藍灰色手杖,在空中甩了甩:
“你們有支援,我就是你們的支援。我會先趕去戰場,我會儘力穩住局勢,但救人的事情,得你們自己來。”
梅林說:
“指揮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等等!”
一個喊聲從後方傳來,拄著拐杖的弗蘭克穿著軍裝,提著一支槍,背後還背著一個彈藥包,他臉上塗著作戰油彩,對梅林和比利喊到:
“我也去!”
“彆鬨了,弗蘭克,這不是在開玩笑!”
比利對自己的兄弟說:
“快回去躺著,你現在隻能算半個人,帶著你隻能成為我們的累贅。”
“我tm和那群瘋子還有筆帳要算呢!”
弗蘭克像是野獸一樣咆哮著:
“你彆想丟下我,我能戰鬥!我不能跑,我最少能留在直升機上朝地麵開火!這不是你的戰爭,比利,彆那麼自私。”
“唰”
到了眼下這個緊急的時刻,梅林也沒有再掩飾的必要了。他抽出腰間的魔杖,將一個淡綠色的治愈術扔在弗蘭克身上,那光芒還沒有消散,又是一個新的治愈術被加上。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第7個治愈術消散,弗蘭克一把扔掉了拐杖,他嘗試性的走了幾步,雖然還有些踉蹌,但已經可以自己活動了。
“很好,我們又多了一個‘複仇者’。”
梅林對比利和弗蘭克笑了笑,他收起魔杖,輕聲說:
“彆讓我等太久,戰士們。”
說完,梅林的身體在兩人的注視中快速扭曲,然後憑空消失在了他們眼前。
“謝特!他是個魔法師嗎?”
比利.魯索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一幕對於普通人來說著實有些太魔幻了。
而他身邊的弗蘭克一邊揉著自己還稍有些疼痛的腰腹,一邊看著眼前空無一物的地麵。這個戰士活動了一下手指,將手中的槍械提起,他那塗滿了油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表情,他說:
“不管他是什麼...他都是我們這邊的。”
“比利,讓直升機起飛,帶足彈藥,我們去乾死那群雜種!”
“我們,去救我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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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黑夜並不安靜,尤其是在這片荒無人煙的沙漠中。
子彈的咆哮,炮彈的爆鳴,傷者垂死的呻吟,死者倒下的響動,流淌在沙地上的粘稠鮮血,還有那些在嘈雜混亂的戰場上不斷消逝的生命。
這一切,都將這個黑夜中的所有寧靜打破,然後勾勒出了一副人間慘事。
“呼,呼。”
斯庫諾弗少將喘著氣,他躲在自己的軍車側尾,一邊將打空的彈夾扔在地上,一邊取出新的彈夾,插入這槍管已經滾燙的步槍中。
在他頭頂上不斷有散亂的子彈在飛舞著,那些要命的小東西撞在軍車的鋼鐵上,迸發出的火花和那銳利的摩擦聲,就像是惡鬼的嘶嚎一樣難聽。
在將軍身邊,還有幾個戰士用軍車當掩體,不斷的朝著眼前的黑夜發射著子彈。
在這個時刻,沒人關注自己到底能不能打中敵人,在這個時刻,戰士要做的,就是將步槍裡的子彈統統射出去。
最少能阻攔敵人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