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沒有回答,她認真的看著梅林手中安靜的趴在那裡的螞蟻,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可以操縱這些小生物,就如同她從不知道,自己那冷漠到近乎自閉的父親,其實曾經還是個超級英雄。
這一刻,霍普小姐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對自己的父親一點都不了解,她沉溺於對父親冷漠的憎恨,但卻沒有花時間去探索他的過去,而是用同樣的冷漠和父親對抗,讓兩個人的關係最終走到了現在這糟糕的地步。
也許,他父親也並不像她想的那麼無情。
“哢”
一聲輕響。
在佛斯特博士將那個袖珍的儀器放在試驗台上的時候,類似於全息投影一樣的光芒跳動起來,一個頭發灰白,帶著金絲眼鏡,穿著棕色西裝,留著胡須的老頭的上半身,出現在了實驗室中。
他屬於那種一眼看上去就能讓人記住的家夥,他此時的表情,可算不上友善,就像是那種凶巴巴的老頭子一樣,眼睛裡都帶著如年輕人一樣的銳利。
這是漢克.皮姆,這個世界上對於量子科學研究最為深切的科學家之一。
“你好,皮姆博士。”
梅林對眼前的投影說了一句,但完全引起皮姆的注意,他根本沒有理會梅林,而是扭頭看向站在另一邊的佛斯特博士,他說:
“比爾,我們十幾年沒見了。但我沒想到,在你拙劣的科研水準之下,居然還隱藏著一個暴徒的靈魂,看來當初把你趕出我的實驗室是正確的。”
這老頭的聲音稍顯尖銳,而且說話毫不留情,配合他冷漠的眼神看上去生人勿近,確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瞧,我說了。”
佛斯特博士倒是不甚在意,他扭頭對梅林說:
“這家夥就是個混蛋。我差點都忘了我十幾年前為什麼辭職,現在我想起來了,就是因為我受不了這混蛋的臭脾氣。”
“你,神盾局的狗腿子。”
皮姆博士又將目光放在梅林身上,他毫不客氣的對梅林說:
“佩吉向我說起過你,她對你讚譽有加,但現在看來,我對你的懷疑是正確的,你和神盾局那些一脈相承的小偷和惡棍沒什麼區彆,甚至你要比他們更無可救藥。聽著,你這綁架犯,我的女兒和這件事沒關係,放她離開,然後我們再談其他的事情。”
“我覺得在這種場合下,你應該控製一下你內心那無處安放的憤世嫉俗,皮姆閣下。”
梅林毫不示弱的伸出手,扣在了霍普小姐的後頸上,他輕聲說:
“我希望這能讓你冷靜一些...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你女兒確實在我手上,隻要我手指輕輕一動,你就要和她說再見了...再失去妻子之後,你應該不想再失去女兒,對吧?”
“隨便你!”
皮姆博士根本沒有被嚇到,他冷漠的看著梅林,他的投影閃耀了一下,在投影下方分出了另一個窗口,那看上去像是個監控鏡頭。
在鏡頭中央,是正在和皮爾斯談笑生風的鹵蛋頭弗瑞,而伴隨著鏡頭的轉移和不斷的放大,在兩個人旁邊的桌子上,幾隻背負著古怪儀器的螞蟻正趴在那裡。
就像是背著炸彈的敢死隊士兵一樣。
“你有人質,我也有。”
漢克.皮姆咬著牙說:
“隻要我女兒受到一點點傷害,你就要做好準備參加兩場葬禮了,梅林特工!”
“你應該知道他們的身份,皮姆博士。”
梅林的眼神眯起來,他說:
“你也應該知道,一旦那幾顆炸彈爆炸,會引發多麼恐怖的後果...你是個有理智的人,你不會這麼做。”
“我最後的理智就被你握在手裡,梅林。”
皮姆博士的投影閃耀了一下,他說:
“讓她離開,她不該參與到這些事情裡。”
梅林和漢克.皮姆的投影對視著,實驗室裡的氣氛在這一刻變得非常凝滯,不管是旁觀的佛斯特博士,還是被當成人質的霍普小姐,都表現要比兩個當事人更緊張。
讓人窒息的10秒之後,梅林主動鬆開了手,他對眼前的漢克.皮姆說:
“好吧,你贏了。”
氣氛驟然一鬆。
“好了,你可以回家了,霍普小姐,剩下的事情和你沒關係了。”
梅林拍了拍霍普的肩膀,他對這位小姐說:
“另外,你看,事實證明了,你的老父親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但他確實關心你。”
下一刻,小矮妖多比在梅林的召喚下出現,它將手放在霍普小姐那擁有完美弧線的小腿上,然後移形咒的光芒亮起,霍普小姐在一臉茫然中,被送回了她在加利福尼亞的家裡。
在霍普離開之後,梅林指著身邊的拘束倉,他對皮姆博士說:
“艾娃,你應該還記得她,我之前委托卡特女士找你為她設計了量子拘束器,但現在,那拘束器失效了。”
“一個不夠,為什麼不加幾個?”
投影中的皮姆博士一臉不耐煩的扭頭看著佛斯特博士,他說:
“十幾年沒見,比爾,你僅剩下的腦子終於被你扔掉了嗎?我已經把我的圖紙交給了你,難道你連一點點靈感都沒有嗎?”
“那個拘束器是可以多重組合成一個特殊的量子拘束場的,你隻需要動起你那生鏽的腦子,為它設計一個可以穩定運轉的體係!彆告訴我,你連這個都做不到!”
“我當然考慮過這個,皮姆。”
佛斯特博士似乎被激怒了,他沉聲說:
“但艾娃的身體太虛弱了,她根本承受不了3個以上的拘束器同時起效,那會加重她的精神負擔。”
“哦,你可真是個天才!”
皮姆用譏諷的聲音說:
“誰讓你把拘束器直接放在這姑娘身上?把它做成一個可拆卸的外掛裝置不行嗎?不需要身體接觸的情況下,在她體表形成一個隔絕量子活動的能量場...這很困難嗎?”
“看來離開我的實驗室之後的十幾年裡,比爾,你果然是毫無寸進,你根本沒有從我這裡學會任何的東西。以前的你還算是有點智慧,但現在的你,看看你,簡直和一個剛剛畢業的研究生一樣,腦子裡全是雜草!”
皮姆的話很不客氣,簡直就像是一秒五噴一樣口吐芬芳,但問題是,被他噴的佛斯特博士卻無話可說。
因為,皮姆說的是對的。
這就尷尬了。
“好了,問題解決了。”
在牙尖嘴利的,將佛斯特博士噴到近乎自閉之後,皮姆博士回過頭,他看著梅林,眼中滿是厭惡,他說:
“我知道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徹底解決艾娃身上的問題,但我要告訴你,梅林,我解決不了,最少目前解決不了。但如果我的試驗再近一步,也許就有可能的...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說吧。”
梅林做了個“請”的姿勢。
“如果你真的想救這個孩子...”
皮姆盯著梅林,這位貨真價實的暴躁老哥的投影伸出手指,毫不客氣的點在梅林胸口,他說:
“那就祈禱我的試驗能有進展,我的意思是,彆再去打擾我的女兒,彆再讓我為這些該死的事情分心...”
“你這蠢貨,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