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他們眼裡,某座城市已經無可救藥了,但從更高的層麵去看,其實大多數城市都和平的不可思議。在他們出現之前,那些城市裡最惡劣的也許隻是黑幫團夥。而在他們出現之後,那些城市裡最大的不安定因素,就是那些超級英雄自己了。”
“嗯,很中肯,也很直白。但那些超級英雄估計不會喜歡這種說法。”
弗瑞點頭,他顯然讚同梅林的說法,他回應到:
“皮爾斯當時的說法和你如出一轍,我真的覺得,你們兩很多時候的思考方式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的,總是能抓住問題的本質。”
“超級英雄誕生的根本原因,是因為本該履行職責的官方力量沒有能做好自己的工作,也許是因為警察無能,也許是因為上層**,而他們誕生的直接原因,是因為犯罪的猖獗。”
“人們不想再忍受越來越糟糕的社會風氣,他們本能的尋求改變,而超級英雄則應運而生。人們希望看到超級英雄打擊犯罪,因為看著罪犯們被奇裝異服的家夥打倒,要比罪犯們被警察抓走更刺激,更具有戲劇性。”
“超級英雄也似乎天生就該站在聚光燈下,他們擁有的稀奇古怪的能力,他們的發言,甚至是他們的造型,都會引來人們的熱烈討論。”
弗瑞回憶著他和皮爾斯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他說:
“人們開始崇拜超級英雄,而非履行職責的警察或者消防員,在超級英雄的光環的鼓舞下,任何壞事都會被歸結到政府身上,政府的公信力開始急速崩潰,社會環境變得更糟,於是英雄們更加活躍,人們更崇拜他們。”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超級英雄們已經出現了,想要讓他們消失已經不可能了,不過我們還有機會打破未來會出現的惡性循環...”
“我們可以阻止犯罪,我們可以從本源上扼製那些不安定因素,隻需要我們下定決心。”
弗瑞指著梅林手中的文件,對梅林說:
“洞察計劃,就是因此而生的。”
“依托世界範圍內的監控體係,依靠塞伯坦科技帶來的革新,讓洞察計劃已經可以被推入具體的運用之中。”
“武裝化的洞察母艦會停留在平流層之上,每三艘組成一個小組,三個小組組成一個大陸級的監控體係,和地麵通訊數據庫連接,人工智能負責信息響應。”
“每當有犯罪發生,求援訊號送入指揮中樞,在通過犯罪地附近的監控確認情況後,根據犯罪威脅等級,洞察母艦會從平流層投射非致命性或者致命性武器,極其精準,武器投射誤差在30公分之內。”
弗瑞做了個墜落的動作,他說:
“一道會擊暈小偷的脈衝彈,或者一顆可以打死劫匪的子彈,這取決於那些罪犯會造成多大的危害,以及他們所在的環境。”
“警察們不需要再拔槍和歹徒對射,他們隻需要確定犯罪發生的位置,剩下的一切都可以交給地麵控製中心和洞察母艦來解決,無能的執法係統會被帶入新科技的革新中。”
“當然,在如高樓大廈或者某些建築物內部的犯罪,可能還是需要超級英雄們動手幫忙,畢竟人工智能也不是全能的,有點瑕疵可以理解,而且我相信,伴隨著科技的進步,這些瑕疵也會被彌補。”
“而且這個體係還可以被進一步加強,梅林。”
弗瑞攤開雙手,對不發一言的梅林說:
“按照皮爾斯的打算,等洞察計劃進入第二階段,等到更多的空天母艦被部署之後,我們會將響應權限下到每一個警察局。”
“以往人們都依靠警察來保護自己,這是有缺陷的...因為警察總是事後才出現,就像是狐狸已經偷到了雞然後你才去抓它,人們得依靠自己保護自己,就像是合法持槍一樣,犯罪也會在開始之前就被阻止。”
弗瑞做了個按按鈕的姿勢,他說:
“在不久的未來,人人都能依靠懸浮在天空的洞察母艦來保護自己,保護那些即將被傷害的其他人,當人人都能通過報警電話召喚從天而降的雷光的時候,人人就都是超級英雄了。”
“而到那個時候,罪犯們實施犯罪的成本和風險將指數級提升,犯罪率將大部分下降,當罪犯減少之後,社會風氣自然而然的就會變好,那時候,超級英雄所引發的社會性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
弗瑞笑了笑,他說:
“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對吧?但我谘詢過裡德博士和喬治,他們告訴我,得益於塞伯坦數據模塊的更新,這個體係在技術層麵已經可行了。”
“但這不意味著它在其他方麵也可行,弗瑞。”
梅林臉上並沒有露出讚同表情,相反,他一臉嚴肅,他將手裡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他對弗瑞說:
“且不提洞察母艦發射的武器能不能對抗那些超級罪犯,就說它的安全性吧,弗瑞,你要怎麼才能保證這樣的武器不會被濫用?你如何保證控製母艦武器係統的人工智能不會被篡改?”
“隻需要一個字符的錯誤,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而隻要出現一次失誤,這個體係就會立刻失去價值。”
“弗瑞,恕我直言。”
梅林站起身,他認真的對自己的局長說:
“這個計劃太極端了,而且它風險很大。”
“將槍口橫置於世界之上,將所有人都當成預選的目標,在他們傷害彆人或者傷害自己的時候糾正他們,這聽上去不錯,但你我都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難以界定的,我們都見過足夠多的特例。”
“如果一個無辜者被脅迫著去進攻他人呢?”
“如果一個父親因為被挾持的孩子選擇犯罪呢?”
“如果他們被超級罪犯操縱著去做壞事呢?”
“我們難道能直接給他們一顆子彈嗎?不,我們不能!我們的職責是接受命令,服從命令,執行命令,但我們還得明確是非!弗瑞,這是你教我的!”
梅林指著那份文件,對弗瑞說:
“這份計劃最大的問題是,弗瑞,我們不能用數據去判斷誰該活誰該死。”
“如果允許人們持槍無法讓他們保護自己的話,那麼即便是你把洞察母艦的響應按鈕塞進每一個人手裡,同樣也無法阻止犯罪。”
梅林盯著弗瑞,他說:
“這兩件事本質上是同一種思路,無非是使用的方式不同罷了。”
“而且你難道感覺不到嗎?弗瑞,洞察計劃的模式,隻要稍稍改動一下,就會變成鎮壓的利器...”
“你剛才說,它是皮爾斯提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