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將岡格尼爾的投影拄在手邊,在這孤寂無人之地,他褪去了國王的威嚴,而以一位真正的老父親的語氣,對自己的兒子說:
“你太過高傲,以至於失去了對危險的判斷;”
“你太過自負,讓你聽不進去有用的建議;”
“你太過執著,讓你不惜忤逆你的親人。”
“這些都是你的錯誤,但它們都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對於一位未來會繼承王位的王子而言,這些錯誤都有時間去改正。”
“托爾,看著我。”
奧丁嗬斥道,金發的王子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他聽到父親語重心長的對他說:
“你最大的錯誤是,不該將國王的守護與戰士的執拗混為一談。”
“作為一名戰士,你表現的可圈可點,但作為一名國王,你卻很失敗,在你闖入撒旦地獄的那一刻,難道你沒有想過,你的身份,你的血脈決定了你所代表的不隻是你自己!”
“駕馭戰鬥是一種能力,享受戰鬥是一種特質,喜歡戰鬥可以被理解為一種狂熱,但孩子,聽我說,戰鬥和戰爭不是一回事...”
奧丁伸手放在托爾額頭前,他說:
“你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悍然入侵了另一個勢力的領地,你是在挑起一場戰爭,我的孩子,那是隻有瘋子才會做的事情,而你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你沒有意識到,因為你個人的想法和意誌,你在將你的國家,將你的人民,將你的朋友和親人們扯入一場將由你親手開啟的戰爭中。”
“你口口聲聲的說這都是為了捍衛人民的生活,但這就是你保護他們的方式嗎?”
奧丁質問說:
“用你的錘子去保護他們?還是該用你具備的國王的智慧去保護他們?”
“神域裡不會有任何一把錘子能讓你揮起它就成為最完美的國王,托爾,姆喬爾尼爾也做不到!你不能再以戰士的身份去看待一切了...”
“難道我不該那麼做嗎?”
托爾卻沒有接受父親的嗬斥,相反,他反駁到:
“難道在看到我們的人民在死後也不得安寧的時候,您要我袖手旁觀嗎?難道您要我親眼看著自己的人民的靈魂被那些惡魔們拖入地獄裡,成為惡魔們爭搶的食糧?”
“父親,您不是這麼教我的!”
托爾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他說:
“我們要像保護所有人一樣去保護每一個人...我還記得您說過這句話,但現在,您卻因此指責我?”
“你完全可以以更好的方式結束這件事!”
奧丁是個傳統式的家長,眼看著兒子和自己頂嘴,他之前被魔鬼脅迫的怒火在這一刻也轟然上升,他嗬斥道:
“你完全可以選擇返回阿斯加德,和你的母後,和大臣們商議這件事,我們完全可以以外交的方式解決你所發現的一切!”
“你是個王子,你未來會成為國王,你所擁有的絕對不隻是一把用來砸人的錘子!托爾!你犯了錯!你把個人的榮耀置於神域的安危之上!”
“我不覺得我有錯,父親。”
托爾也是個暴脾氣,他抓起戰錘,站起身。
在寒冷的風雪之中,他對自己的父親高喊道:
“我看到了我的人民在受苦!如果我不去幫他們,在地獄裡就沒有人會去幫他們!我無法對此視而不見,你可以說我魯莽,你可以說我蠢笨,但最少在這件事上,我問心無愧!”
“反倒是你,父親,你用國王的目光去看待一切事情!你的王座太高了,你不屑於對自己的人民遇到的麻煩加以關注...”
“外交手段?哈,等到我們的外交官和魔鬼來回扯皮好幾年之後,我們又有多少人民會落入魔鬼的腹中?你坐在王座上可以耐心等待,你向下看去看到的都是笑臉...但人民呢?他們又能等多久?”
托爾揮舞著戰錘,他高聲喊到:
“如果我要坐視人民受苦,才能坐在你的王座上,那麼那個王座!我不稀罕!父親,聽到了嗎?我不稀罕那樣得來的王座!我寧可不要它!”
“逆子!”
奧丁被托爾的說法氣的憤怒不堪,但偏偏他又不能將事實的真相告訴給托爾,那會讓父子的關係,乃至整個王室的團結在頃刻間崩潰的。
“跪下!”
奧丁咆哮到。
但托爾堅持認為自己沒做錯,在父親的不斷嗬斥下,托爾乾脆也豁出去了,他指著奧丁的投影高喊道:
“父親,你已經習慣了當國王而不是一個戰士,但你忽略了,我們既可以在成為國王的同時成為一名戰士,你如果再繼續這麼冷酷下去,你很快就沒有人民可以統治了!”
“你這老糊塗!”
“砰”
一道雷光從天而降,正轟在托爾身上,來自無數空間之間的永恒之槍射出一道閃電,在貫穿了數個時間的疆域後,精準的將王子打翻在地。
這是來自天父神王的憤怒一擊,是現在的托爾根本無法抵禦的。
他狼狽的翻倒在地,奧丁的投影伸手一抓,托爾手中的姆喬爾尼爾也落入他手中。這把戰錘雖然現在臣服於托爾,但托爾可不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當年奧丁還沒有成為神王的時候,他可是也是揮舞過姆喬爾尼爾的,而雷神之錘雖然強大無比,但麵對一位天父神,這樣的武器...
也不過是隨手就能控製的玩具罷了。
奧丁的投影看著自己的兒子,恍惚之間,他似乎又回到了千年之前,他那野心勃勃的女兒,似乎也是這麼反抗他的。
他女兒的下場如何?
嗬嗬,在阿斯加德已經無人知曉那個名字,這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而現在,他的兒子托爾似乎也要步這個後塵了。
奧丁向前邁出一步,他看著自己被打翻在地,正狼狽的試圖爬起的托爾,他冷聲問道:
“你,托爾,你剛才叫我什麼?”
“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