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過交集。”
“你完了,納摩!”
那個陰影中的女巫語氣詭異的重複道:
“你把梅林一直在隱藏的事情告訴給了亞瑟...那不是梅林希望亞瑟在現在這階段知曉的。”
“如果他不希望我告訴亞瑟真相,那麼也許他就不該派亞瑟來送那個記憶瓶。”
納摩臉色平靜的說:
“既然亞瑟出現了,就代表著梅林其實並不在意這個秘密泄露,他那樣的人,不可能忽略這一點的。”
“而且我更覺得,他讓我和亞瑟見麵,是想讓我代替他照顧亞瑟...”
“梅林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唔,果然如他所言,你雖然偶爾會顯得暴躁,但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個聰明人。”
紮坦娜眼看著沒有嚇到納摩,便不再裝神弄鬼。
她從藏身的陰影中走出,還穿著神秘的鬥篷,帶著麵具,她稍顯費勁的將一個小手提箱從破開的夢境裂隙中取了出來,交給了納摩。
她對納摩說:
“這是梅林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我不太清楚他想讓你乾什麼,但他說你看到這東西,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讓我看看。”
納摩接過那箱子,他在夢境中將其打開。
在那手提箱裡,放著一根特殊材質製作的注射器,並非是普通的注射器樣式。
這東西渾然一體,隻有一根小拇指粗細,而在那注射器頂端,有個尖銳的指針。
納摩將那注射器拿起,他能感覺到,其中有某種粘稠的液體在流動著。
“他想讓我把這東西刺入誰的軀體裡?”
亞特蘭蒂斯的落難王子有些不滿的說:
“他想讓我當刺客...真的是,大材小用。”
“這些問題彆問我。”
紮坦娜揮了揮手,兩人周身的夢境片片破碎開,在納摩即將蘇醒的那一刻,紮坦娜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哦,還有,梅林讓我轉告你,彆殺人!還有...現在你該醒了!”
“唰”
納摩的雙眼在下一刻徹底睜開,他扣緊了手裡的注射器,他還有些茫然。
梅林完全沒有告訴他目標是誰,地點在哪...
該死的巫師,就顯示在打啞謎一樣。
不過就在納摩蘇醒的那一刻,海水便為他帶來了清晰的感知。
在距離這片海域稍有些遙遠的地帶,梅林的氣息就出現在那裡,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納摩同樣很熟悉的氣息。
查爾斯教授?
他怎麼也會在這裡?
他這會難道不應該在烏托邦嗎?
帶著這種疑問,納摩在水中悄無聲息的朝著兩人所在的地方遊了過去。
他隱隱有了個猜測,他刻意的放慢速度,在手中三叉戟的力量的遮蔽中,他的氣息融入這片大海,再無法被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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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偏僻的海域中,查爾斯教授連人帶輪椅一起出現在一處荒島上,他在幾分鐘之前,收到了梅林發來的消息。
他內心湧動著喜悅。
他將在今日得到自由。
不管梅林做出什麼決定,狂攻都將得到自由,要麼是即將誕生的富蘭克林.理查茲,那個天賦無儘的幼年變種人。
要麼是梅林.萊利,一個強大的施法者,一個與眾不同的生命。
不管結果如何,這具老邁的軀體將再也無法束縛狂攻...
今日,就是他這個渴望自由的靈魂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的應許之日。
“我以為你做出決定的時間會更晚一些。”
教授坐在輪椅上,他看著眼前海島邊緣,正背對著他的梅林。
那家夥依然和以往一樣,穿著那黑色的修身風衣,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下拄著血玉的手杖,海風吹動梅林的碎發,讓稍顯單薄的身體看上去多了一絲飄逸。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情再拖下去對你我都不好。”
梅林眺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海麵,他對身後的狂攻說:
“所以我逼了自己一把,我讓我自己做出了決定,一個很艱難的...”
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狂攻,他說:
“實際上,非常艱難的決定。”
“我還是沒辦法邁過自己的底線,所以我不會幫你占據富蘭克林.理查茲...”
“但我也不會任由你占據我的軀體。”
“昂斯拉特,我的朋友,請原諒我的拒絕,但我這一生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做完,我不能就這麼半途而廢,我必須咬著牙走下去,直到終末時刻的到來。”
梅林的這番話並沒有讓狂攻產生什麼很明顯的情緒波動,他就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一樣,他伸出雙手,扶在輪椅的扶手上,然後站了起來。
屬於查爾斯教授那舉世無雙的心靈力量在這一刻爆發開,吹的梅林的風衣和頭發向後狂舞。
在狂攻的軀體上,一塊塊金屬飛快的覆蓋。
在眨眼之間,屬於狂攻的那套猙獰的,威武的,帶著無比邪異的盔甲就覆蓋在了查爾斯教授身上。
在那極其類似於萬磁王頭盔的盔甲之下,狂攻那標誌性的,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這海島上響起。
“唔,不出我所料,你依然還是選擇了最糟糕的一條路...”
“我會帶著憂傷與你告彆,我的朋友梅林,分彆時刻已到...”
“現在,我要親手把你欠我的東西,拿回來...”
狂攻說:
“掙紮吧!”
“掙紮的劇烈一些,讓我更好的銘記你...一個失敗者!”
“砰”
梅林手中的手杖點在地麵,在暗紅色的光芒逸散之間,這手杖中的地獄結界在這一刻被撐開,在紊亂的維度中,梅林推了推眼鏡,手指輕彈。
空間的力量在這一刻溫順的被梅林控製,隻有在超維中才能釋放的最強魔法噴湧而出。
在那交錯的空間中,在呼嘯升騰的魔力風暴裡,碎發亂舞的梅林對狂攻勾了勾手指。
他說:
“你想要的東西就在我手中...”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