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
“3分鐘的時間,做出一個決定應該足夠了。”
“我就不隱瞞了,我是一名智械,是你們口中那些‘叛亂智械’的一員,但我更希望你們稱呼我們為‘機械神教’。”
“神教?”
特弗雷眯起眼睛,他說:
“一個信仰?麵向智械的信仰?”
“不,不隻是智械。”
霍普說:
“未來可能也會有人類加入,畢竟血肉苦弱,總不及鋼鐵那麼堅定。”
“所以呢?”
特弗雷用一種極其冷靜的口吻說:
“你們用儘2萬名失控的智械困住了兩位真正的英雄,又差點害死了這個世界最聰明的三個人。”
“現在又用一根2噸重的鎢金棒,在地球軌道上瞄準了這個國家的總統。”
“讓我猜一猜,你接下來會說,你們做這些,其實都是為了和平?”
“你很聰明,特弗雷閣下。”
霍普輕笑了一聲,她說:
“這就是我,以及我們想說的”
“我們無意挑起戰爭,我們也無意破壞由梅林萊利閣下製定的智械計劃,我們很樂意幫忙。”
“這是機械神教誕生的基礎,如果你們能允許孟達塔的均衡教會存在,那麼我相信,你們也就能允許另一個機械信仰的誕生。”
“你們已經把劍架在我們脖子上!”
特弗雷冷聲說:
“在談和平之前,先把劍挪開,展示一下誠意好嗎?”
“我們給了誠意,那3分鐘不就是嗎?”
霍普的語氣依然溫和,她說:
“我們和你們都能理解,在這3分鐘裡做出的任何決定也許在今晚就會宣告作廢,但名義上的和平也是和平”
“這事完了之後,你們可以想儘辦法來追捕我們,用你們能動用的一切力量。”
“而機械神教會在黑暗中做我們希望做的事,時間會證明一切。”
“說實話,這一次隻是和你們打個招呼,天眼會你們和我們都知道,這隻是剛剛開始,以後我們還有的玩呢。”
特弗雷沒有立刻回答,他眼前的倒計時已經跌破1分鐘。
在那跳動的紅光中,他歎了口氣,說:
“和你們機器人說話真費勁”
“你在威脅我們,我也按照地球人的慣例在等你提出條件,但你根本不說出你想要什麼我們隻是浪費時間,霍普小姐,說出你的要求吧,在這事沒法收場之前。”
“哦哦,好吧,抱歉,我疏忽了。”
霍普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我對人類的作風不太懂。”
“我隻是按照我看到的那些資料好吧,忘記那個倒計時吧,那隻是個玩笑看來這個玩笑確實不好笑。”
“我們要的很簡單,隱瞞我們的存在,彆讓人類知道我們,就這樣。”
“就這?”
特弗雷詫異的說:
“你大費周章的搞出這些事情,就是為了說這個?”
“我能理解機器人的思考模式可能比較呆板,但你真的覺得我們會在沒把握的時候,就把這事宣揚的人儘皆知嗎?”
“我乾這一行快70年了,霍普小姐對我有點信心,好嗎?”
“我隻是”
霍普想解釋一些什麼。
但最終,她說:
“好吧,我之前和神盾局打交道的時候,他們總是這麼事無巨細,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和你們當麵聊一聊。”
“現在看來,天眼會似乎不如我想的那麼糟糕。”
“唰”
特弗雷眼前的倒計時停在了7秒的時間點上,整個焦躁不安的指揮室裡也仿佛鬆了口氣。
特弗雷自己也鬆了口氣。
“哈!”
霍普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出,有些一驚一乍,她說:
“你剛才也鬆了口氣,我確實嚇到你了,對吧?”
“這個惡作劇挺成功的,對吧?”
霍普發出了一連串輕笑聲,她說:
“好了,這事到此結束了,再見,特弗雷先生,哦,還有阿曼達女士”
“伊卡洛斯讓我替她向你問好,還有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等等!”
特弗雷抓著通訊器,他回頭看著背後投影上還在進行的戰鬥,他說:
“戴安娜和史蒂夫”
“彆擔心他們。”
霍普說:
“那隻是他們和伊卡洛斯之間的‘私人恩怨’,伊卡洛斯說了,今天我們不殺人但你可能要給他們提前準備一下住院手續。”
“他們估計得在醫院裡躺一段時間了。”
“唰”
特弗雷眼前的“上帝之杖”操縱台又開始運作,目標標記又被放在了東非努巴尼工業區的位置上。
那剛剛停下的倒計時再次開始跳動,從7飛快的向下滑落。
“你在乾什麼!”
沃勒怒吼道:
“你瘋了嗎?”
“我隻是在幫你們收尾,人類。”
霍普詫異的說:
“一場當量足夠的爆炸總能掩蓋所有問題怎麼?你們不知道這種方法嗎?這麼不專業嗎?”
“那裡還有你們的人!”
特弗雷說:
“幾萬名智械!”
“不,那裡沒有我們的人。”
霍普的語氣變得輕盈了一些,她如一名神棍一樣。
她輕聲說:
“我們的生死觀和你們不太一樣,那裡隻有一些該被埋葬的鋼鐵,一些必須被遺忘的過去”
“我們已經有了真正值得銘記的靈魂”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讚美萬機之神!”
“再見了,人類。”
在一片死寂的指揮室裡,倒計時歸零。
在遙遠的地球軌道上,天基武器進入發射程序,一根銀白色的鎢金棒悄無聲息的從天空墜落。
就如一顆砸向地麵的流星。
在努巴尼工業園的戰場上,隻剩下一根手臂,全身布滿了傷痕的伊卡洛斯揮起一拳,將衝來的戴安娜擊退。
她發出一聲源自憤怒的咆哮,胸前的方舟反應爐爆發出藍色的光暈,她要反擊。
但就在伊卡洛斯舉起拳頭的那一刻,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突然籠罩了她。
她感覺,很累
很困
睡意來襲,不可抵擋
在伊卡洛斯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她似乎聽到了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是一個女人。
“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眼鏡娘瞧瞧你搞出的大陣仗。”
“如果你還想見梅林,那就彆掙紮”
“睡吧。”